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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侧过身,耳朵贴着门倾听。
“鹿书白?是你吗?”
“南湫!”
是个孩子的声音,还带着哭腔。
“快,快把孩子捞上来!”
“再来几个人!河里全是水草!”
“绳子,扔根绳子下来!”
门外的声音从模糊到清晰,吵嚷杂乱。
南湫听到了不少人声,有男有女,还有人陆续跳进水里,哗啦哗啦地往水里游。
“叫救护车!我抓到孩子的手了!”
远一些的地方有孩子大声哭泣:“我不是故意的,是他自己跳下去的……”
另一个小孩儿大声反驳:“是因为你推我下去,他才会跳下来救我!你是杀人凶手!”
“不是,不是的!”先前的孩子试图狡辩,“我只是轻轻推了一下,是你要站在他身后的!”
“啊啊啊啊!!!”一个女人的崩溃尖叫,打断了两个孩子的争吵。
南湫的脸顿时变得煞白。
他听出来了,那是母亲的声音。
“咚咚咚!”卫生间的门被再次敲响。
这次他听得更清楚了。
鹿书白:“南湫,你在里面吗?”
南湫的心好似被一只无形的手拧了一下,站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十几秒,直到再次听到鹿书白叫他,他才缓过神来。
“在,我在。”
南湫觉得一股凉意自脚下往上窜,他握住门把手,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手背上长了好多尸斑。
他的身上像是被水淋了个透,卷至胳膊肘的冲锋衣袖子不断地往下滴答着污水。
视线往下,他的脚上缠着大量水草和淤泥,就像记忆中童年鹿书白刚从人工河道里被打捞上来时一样。
“南湫?你还好吗?”鹿书白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躁。
南湫迟疑了几秒,才道:“没事,刚才灯坏了,我想找工具修。不过现在又好了。”
他本不想让鹿书白进来,然而下一秒,门把手动了,卫生间的门被鹿书白轻易打开。
南湫抬头,正好对上鹿书白焦急的目光。
他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手脚。
好在什么也没有,刚才看到的尸斑和水草宛如幻觉。
鹿书白看了眼卫生间,里面灯光通明,只是洗手池的水闸阀门开着,水漫出来,顺着地板通过门缝一路淌到了卧室地板。
南湫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去把阀门关了。
“抱歉,刚才想事,忘了关水。”
鹿书白走进来,谨慎地把卫生间检查了一遍,而后才道:“我看地上有水,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南湫配合着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