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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再醒来。
不想再承担残破的、艰难的人生。
只是一点抽抽噎噎的哭声始终在耳边萦绕……
“先生,先生~先生!先生!!!”
是谁在叫,睡梦中,苏遐州很想不胜烦扰地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把这扰人清梦的声音赶走。
抬起的手却被人握住了,握得死紧,捏的发痛!
“遐州!!!”
苏遐州猝然睁眼,暌违的头晕目眩、全身发冷、冰针攒刺潮水一下呼啦涌上来。
难受得他痛苦地“哼”了一声,恶狠狠的往旁,看向那个把他捏醒的罪魁祸首,对上了一张喜极而泣的脸——
楚凤歌身上穿着大礼服,不知多久没换了,头发都有些微微散乱,雪白的面容上,挂着两个醒目的黑眼圈。
他双手握着他的右手,一边眼泪横流一边呜呜咽咽道:“先生,你终于还是醒了!”
苏遐州很想说:你还是让我死了算了!
太他妈难受了!头也疼,脚也疼,全身都疼!每一块肉都疼!
但是看着孩子抽抽搭搭的可怜样,他实在硬不起心肠一醒就再给他来一下迎头痛击。
特别是楚凤歌一边红着眼眶,一边道:“先生,你知不知道,你说以后再也不能给我擦眼泪的时候,你无知无觉睡了五天四夜,哪怕一路颠簸回京,你都不醒的时候,我有多害怕!”
“先生,我只有你了!”
苏遐州之前想着自己活不成了,才最后煽情一把。现在被楚凤歌提起来,只觉得脸皮发烫,赶紧转移话题道:“五天四夜……臣岂不是错过了殿下的封王大典?”
楚凤歌道:“错过就错过,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行吧,看不出来,这孩子还有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的优秀品格?
谁知他握着苏遐州的手,放在自己脸侧蹭了蹭,泪光闪闪道:“先生,以后别叫我殿下了,唤我六郎吧。”
苏遐州瞬间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想起来在他们去大帐之前,楚凤歌预备对他做的混账事!
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事关清白,他张口就要跟楚凤歌掰扯清楚!
想让他十项全能全天服侍之余,还贡献自己的屁股排遣寂寞,千秋殿的内侍谁爱干谁干,反正咱家是不想伺候了!
谁知楚凤歌见他色变,抢先道:“是我先前孟浪轻浮,唐突了先生,先生,我知道错了,就当是我鬼迷心窍,先生,能不能原谅我这一次,就一次!以后再也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