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盯着那随风微晃的纱帐,道:“有人检举你非诏和人暗通款曲,意图销毁罪证,你说,本宫怎么能不来查查呢?”
楚凤歌追问道:“是谁含血喷人?”他微微挑眉道;“不会就是殿下你自己吧?”
太子冷笑道:“好好好,你还嘴硬,我倒要看看,你能硬到几时!”
说着,一把掀开那垂坠的纱帘,卧榻之上的情形一览无余——被子乱七八糟堆成一坨,太子不可置信,又伸手翻了翻,真的只有被子,底下什么也没有。
苏遐州的目光随着太子的手转了一遭,又投向楚凤歌,恰好逮住了一个还未完全消失的小小笑花。
紧接着,楚凤歌几乎是急不可耐道:“我说了,我这里什么也没有!”
楚承祉回过头,就见对方紧紧地盯着他,面上显而易见的紧绷,并没有因为床榻上空无一物就放松下来。
他眯起眼,低声道:“不对,不对……一定有!”
他眼神逡巡一圈,忽然定住了,直勾勾的盯住了塌下那一点幽暗的空间。
他本可以叫随从过来检查的,不知是因为捉赃心切,还是恨楚凤歌入骨,竟然一刻也等不了,亲自猛地跪了下去,撅屁股弯腰伸头朝塌下看去!
半晌,他缓缓直起身,阴沉地抬起了头。
楚凤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居高临下俯视着撅着屁股跪在床下的太子,方才所谓的“紧张神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平日里熟悉的那种懒洋洋的讽笑。
他盘着手,俯视着狼狈的太子,当着太子侍卫、千牛卫和一屋子下人的面,甜蜜蜜地叫道:“太子哥哥,倒也不必对我的夜壶行如此大礼吧?”
太子明白,这次,他不但被楚凤歌耍了,而且还狠狠的羞辱了一顿,让他在一众下人面前颜面尽失!
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太子“忽”地站起身,指着楚凤歌的鼻子,良久,才憋出一句:“楚凤歌,你可真是好样的!”
楚凤歌扬眉回敬道:“当然,我岂非一直都是好样的。”
太子气的发抖,带着亲卫怒气冲天扭头就走,看起来丢脸得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楚凤歌一手掀了帐帘,一手拢着嘴大声道:“太子哥哥!这么搜了我的营帐,歉也不道一个么?先皇后就是这么教导你礼仪的么?!”
太子盛怒,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眼中恨不能飞出刀片来,走得更急了。
等到太子走得看不见了,楚凤歌才吁了一口气。
他的声音有不易察觉的颤抖,却还是含着笑意假意埋怨道:“先生,你可知道我在里面听着你说我脱了外衣摘了冠,在里面一同狂脱,都差点赶不及,说那么仔细干什么!”
苏遐州的小腿还在止不住地发抖,明明四周已经无人,他还是压低了声音,小声问道:“殿下,你把沈醉藏在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