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遐州摇了摇头,低声道:“你不必这么迁就我的。”
“这几年你为了我,心力交瘁,我知道你并不喜欢这种龙争虎斗的生活,既然答应你归隐,就没打算再拉着你出山。”
他顿了顿,揶揄道:“再说了,也不知道是谁,在山顶上看见自己的太子乔装亲自来了,吓得丢盔卸甲,连看着他们将色蓝救出来都不要,一溜烟拖着我们往山下跑……”
楚凤歌郁闷道:“谁知道那小兔崽子亲自带了禁军来找我,被他抓回去了,这该死的皇位岂不是还逼着我继续坐?”
他在苏遐州颊上蹭了蹭;“好不容易先生答应我不理会这些天下大事了,我才不想再跟他回去面对那群看了就想全都打死的迂腐老臣。”
苏遐州亲了亲他的脸颊,算是一种安抚。
太阳已经升的很高了,回头望去,明镜寺所在的那座山,也已经离他们很远了。
苏遐州感慨道:“咱们昨日这个时候打听到的消息上山,不过一日一夜而已,却怎么像过了半辈子一样?”
这一日一夜惊心动魄,死伤无算,只是好在,重要的人都还健在,而要和他相伴一生的那一个,此刻就在他身边。
楚凤歌被他亲了一口,左右一看四野无人,顿时就忍不住了,猱身将他扑倒在小路边柔软的草地上。
苏遐州骤然失去平衡,挥舞着双手被他压在了身下,仰面朝天,被穿过林梢的阳光刺得眯了眯眼。
虽然这一路行来,留下了诸多懊悔和遗憾,甚至还有很多未竟之事,迫于压力只能放弃。
从前他和楚凤歌之间的猜疑误会,不仅让他们硬生生蹉跎了五年,还养成了他多疑敏感、毫无安全感的性格。
而他家的案子、前太子楚承稷的军粮谋反案虽然知道了真相,却始终没有翻案。
他这个中书门下平章事,也始终没有真正得到过朝廷大臣的认可,终究没能做出多少实绩、没能给家门添彩。
虽说仗都打得差不多了,天下初定,但外有小股还不肯归顺的各方势力、突厥沙磨虎视眈眈、内有东都楚承祉残部蠢蠢欲动、世家大族死而不僵、迂腐老臣阻挠一切变革。
而这一切繁杂事务,都将压在一个还不满十五岁的少年身上,可他们和楚如归毕竟也只相处过很短的一段时间,谁也不能保证他的能力、心性到底如何,是否足以真正安定天下。
还有段逸对沈醉没能挑明的情意,沈醉破破烂烂的身体……
很多事情悬而未决,很多事情留在过去,只能遗憾收场……
但是——那又如何呢?
他抬起手挡了挡刺得他流泪的阳光。
手却马上就被楚凤歌按到了头顶,他嘀嘀咕咕说他一点儿也不专心,而后脖颈处便传来一阵濡湿、混合着麻痒的刺痛。
那双手……也不老实地滑到了他腰际,隔着衣裳,对着那对敏感的腰窝,肆意揉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