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珠叹息了声,“可惜有朝一日,怕是你我也奈何不了她们。”
“姐姐这话怎么说。我是知顾凉有镇北王护着,可我不信他们真能只手遮天了!”
“不是这个。我那二妹攀上了姣姣,现在国子监,她有夫子给她开小灶,我听闻最快明年她便能做历事监生,若有一朝出仕,混个女官当当不无可能,届时她便再有恃无恐了。”
魏澜愤愤不已,“害人者若能做官,那便是滑天下之大稽!”
顾玉珠把玩着桌上的茶盏,拖长了调子:
“那又能如何呢……顾荻在女学次次监生,没有污点早晚是能做历事监生的……”
污点?
魏澜心中精光一闪。
……
邺京蹴鞠赛开比那日,盛况空前,无数百姓围观看热闹,其中大多数都是赌棍。
离得最近的一间茶馆,便是端午裴聿和顾凉待过的地方。
那日一清早,顾凉打扮了一番再去了一次。
可惜的是皇叔离京督道,不能和她一起看这场假赛。
定了上次一样的雅间,顾凉打开轩窗,往下面望去。
见整个亭台上挤满了人,吵闹的几乎听不见说话声。m。
顾凉回头看了眼玉壶,“这酒楼是谁开的,你可知道吗?”
玉壶知道些内幕,小声说:“是睿郡王,小姐若是说下面那些……那也是睿郡王的手笔。”
顾凉合上了轩窗。
自端午后知道这酒楼是赌场的伪装,后续事宜都是裴聿在查,她现在还不知内情。
顾凉随手抓了把瓜子,反正窗外是假赛,结果她都知道,还不如听些别的。
玉壶笑着在她对面坐下,清清嗓子说道:
“这睿郡王裴少俊的生母家世低微,睿郡王愚钝不得圣心,几乎与皇位无缘。他生母祥嫔依附蒋贵妃,睿郡王也一直是秦王的帮手,当初秦王选了户部入朝,八成也是因为睿郡王在户部有人脉的原因。”
“这些小姐都知道,睿郡王相当于秦王的钱袋子,可户部的钱万万动不得,做其他生意来钱慢,他就盯上了歪门邪道。”
“当初王爷清缴邺京赌场的时候,就端了他几个据点,当时这事闹的很大,就是睿郡王运气好,推了个手下挡刀没真被牵连到,被皇上安了个治下不严的罪名,才被贬为郡王。”
“可眼下清缴已经过去多年,他盯着这块空着的肥肉贼心不死,所以又开始干这勾当。上次端午便开了第一次庄,这次蹴鞠赛他自然也……”
说罢,桌上已经垒了许多瓜子皮,与此同时窗外爆出欢呼声。
蹴鞠赛结束了。
十五比十四,左军都尉赢了。
楼下亭台上一群赌棍举着票,有的狂欢叫好,有的却是恨不得从亭台上翻下去。
就在这时,酒楼的正门被嘭的一声踹开,一群身穿官服的士兵提着绣春刀闯了进来。
楼内顿时乱成了一团,所有赌棍抱头鼠窜,掌柜的和小二蜷进账台下瑟瑟发抖。
没过多久,这群人便全部被北镇抚司的锦衣卫抓了起来,一个拷着一个押了出去。
“官爷!官爷饶了我吧,我是第一次来,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啊!”
“我家中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七岁孩子,我是不得已才来的啊!”
有几个一听要进大牢,扒着门槛不肯松口,楼外一圈又一圈的围观百姓,是把脸都丢尽了。
锦衣卫可不管他们,一个个拎着后襟,一脚便踹老实,全部押去了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