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府上下张灯结彩,下人们都换了喜庆的新衣,在廊下穿梭,忙得脚不沾地。
巳时起便开了大门迎接宾客。
顾榕榕虽只是个没有封地,只有名头的乡君,但却是皇帝亲封的。
加上沈涉被封锦衣卫指挥同知,一跃成了皇帝面前的禁军,眼下可是风头无二,不少人想跟沈家牵线搭桥。
赴宴的高官不少,世子贵女更多,都想趁此机会与沈涉和顾榕榕交好。
顾凉从垂花门来到前院,一眼看去竟全是来赴宴的宾客。
“沈涉的面子真是挺大的。”
她走在廊下,似笑非笑地感慨了一句。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如今沈家如日中天,这些人都想来分一杯羹,可等沈家倒了那一日,便都跑了。说白了,也只是一群墙头草而已。”
玉壶扶着她,轻声评价道。
顾凉笑笑,不置可否,四下看看,招来一个婢子,“可看到二小姐了吗?”
“二小姐刚往流水居那边去了。这会儿有不少女客都在那边赏景休息。”
顾凉顺着婢子指引的方向前去。
刚穿过月门,就听见一声尖锐的咒骂:
“丑八怪,今天是上阳乡君的封赏宴,你戴这么招摇的一个簪子,抢谁的风头呢?拿来吧你!”
“啊!”
顾荻头皮一疼,被扯掉了一把头发,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狠狠推倒在地。
手剐蹭到石子上,当即就见了血。
“小姐!你们做什么!凭什么欺负人啊!”
云追扑上前抓起顾荻的手,看着她掌心的红痕,气得流眼泪。
顾榕榕做作的捂着嘴巴,作势要扶她:“姐姐你没事吧……”
凌婉捏着簪子,赶紧撇清干系:
“你装什么呢,我根本没用力。乡君,你可得相信我!”
顾榕榕直起身子,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凌婉拿着钗子,在顾榕榕脑袋上比划了两下,直接给顾榕榕簪上了。
笑着拍顾榕榕的马屁:
“只有乡君这样花容月貌的女子,才配得上这钗子。”
她顿了顿,阴阳怪气地看了眼顾荻。
“不似有些人,面纱都不敢摘,还戴如此招摇的钗子,暴殄天物。”
边上的魏澜赞同地点头,“凌婉说得对。”
顾榕榕装模作样地躲闪了一下,任钗子到手,扭捏道:
“可这是姐姐的钗,我不好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