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凉本没想哭,但叶氏的情绪感染到了她,祖孙三人在国公府前,当街哭着团聚了一番。
“娘和祖母都瘦了。”
顾凉哭得收不住,在水上吹了几日风,她皮肤有些伤了,刚马车上流了两行泪,面上刮痧了一样疼。
裴聿眉头拧紧,上前从后扶住她的身子,对叶氏和叶老夫人说:
“姣姣刚回来,身子还虚弱,不宜哭的太厉害。眼下人也平安了,老夫人和夫人也该去安心睡一睡,调理一下身体。”
叶氏这才收住声,拉住顾凉的手连连点头。
“快,快回去好好歇歇,明日再、明日再说其他事儿。”
顾凉抓着裴聿前襟,哭的抽抽搭搭的。
裴聿打横将人抱起,冲叶老夫人和叶氏颔首示意,便加快步伐走进了府里,由玉壶引着往顾凉的住处去了。
等回到院子,顾凉才勉强停下,抹了两下眼泪,脸上红的像被人扇了巴掌。
裴聿担忧的看着她,小心翼翼把人放在床榻上。
取出随身携带的绢丝帕子浸了水,点在她脸上给她擦眼泪。
裴聿半蹲在榻前,顾凉微微仰头任他动作,鼻尖通红,眼睛也红着,看着又可怜又娇气。
“我叫玉壶去找齐桁开药。”
擦好以后,裴聿收起绢帕,起身欲走,被顾凉拉住了手。
“我、嗝!我是大夫,我自己、嗝,开药……”
顾凉哭的开始打嗝,羞赧的捂住嘴巴,奈何停不下来。
只能放低声音,瓮声道:“皇叔……嗝,什么时候,嗝,拿走的我的手帕?”
裴聿身子一僵,指骨蜷了蜷,故作镇定的说:“在桌上随手拿的。”
其实是大朝会那日,从那个侍女身上搜出来的,王爷自己扣下了。
顾凉眼睛轱辘转,忽然倾身把帕子抽了过来,展开一看。
“嗝,这是我好久之前绣的了,嗝!我之前绣的都是桃花,现在绣的都是梨花了。”
她在枕头底下摸了摸,拎出一个绣梨花的。
“皇叔好久之前就偷拿了。还不承认。”
她笑容狡黠,红红的鼻头,笑弯的眉眼,看着跟恶作剧成功的小狐狸似的。
裴聿望着她,目光讳莫如深。
顾凉把帕子还给他,承诺道:“皇叔喜欢的话,我过几天专门绣一个帕子送给你。不过皇叔随身携带女子的手绢,是不是不太神武……要不然我再绣个钱袋子?皇叔把手绢放钱袋里?”
裴聿接过手绢,叠了放进怀中,走到香炉前燃起了安神香,回到榻边打算放下床帏。m。
“等你身体彻底养好再说。”
虽然很想要,但顾凉手伤没好,经不起折腾。
“皇叔也要好好休息。”
顾凉眼神顿了顿,床帏要落下之时,她猛地探手,抓住了裴聿手腕。
裴聿眸色轻晃,微微拂开床帏,轻声道:“怎么了?”
“我陪皇叔休息,省的皇叔阳奉阴违。”
顾凉仰头看着他,一本正经道:
“我娘许皇叔抱我回来,知道皇叔为救我四处奔波,也不会吝啬容皇叔在府上小睡一会儿。”
裴聿喉结滚了滚,低低嗯了声,轻轻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