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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叶红凑过来嗅了嗅确实有股不易察觉的清香,“这又能说明什么?”
掌柜的鄙夷地瞥了江叶红一眼,“熏木之法听说过没有?”
江叶红头摇得像拨浪鼓,“没听过。”
掌柜的也摇摇头,“熏木之法是前朝建造宫殿的一种手艺,会以梅香熏房梁之木,将香气彻底浸入木材中,再以涂料将香气封入木材之中,这样香气便能经久不散,这把琵琶的草花梨木也用过熏木之法,即便已经过去了百年,香气依旧不散。”
江叶红拍手,“前朝的木材,前朝的琵琶弦,前朝的熏木之法,都是前朝的。”
掌柜的对这把琵琶很感兴趣,“你们是从何处得来的这把琵琶,虽然破碎了,但是有值得深挖的价值,开个价卖给我吧。”
掌柜的是个惜物之人,自然对这前朝的宝贝感兴趣,巫长宁柔柔地说道,“抱歉,这把琵琶是证物,牵扯着一桩命案,暂时还不能出售,掌柜的若是喜欢可等案子结束了再商议。”
一听牵扯到了命案,掌柜的赶紧将琵琶还给巫长宁,“那就算了。”虽然是这么说掌柜的眼神很是不舍,想了想咬牙道,“虽然有命案但是这确实是个宝贝,等案子了结了卖给我。”
巫长宁包起琵琶,“我考虑考虑。”
两人离开器乐坊,江叶红手背在后腰,“一把破琵琶竟然还是个宝贝了,若是它没碎岂不是无价之宝了?”
巫长宁,“前朝的器乐鼎盛,吟诵诗词很是风靡一度成为社会风尚,打造乐器的手艺也是历朝之最,最繁华的时候一度销往海外,不过我朝刚建国的时候,一些人怕重蹈前朝沉迷声乐的覆辙大肆打压,焚毁了很多乐谱和乐器,这些手艺也就失传了,也是很可惜。直到后来才又准备恢复,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织梦32
江叶红是个粗人,舞文弄墨不行,更别说欣赏乐曲,他只能听出好听与不好听,至于其他的也不懂,“如此说来还是一大损失了。”
巫长宁,“确实是一大损失,怕重蹈覆辙从而规避风险没有错,前朝后期奢侈享乐,沉迷舞乐,但是我朝建立初期大肆破坏乐曲的流传和使用,过犹不及,致使很多该流传下来的东西被损毁。”
江叶红双手交叉背在后颈上,懒懒散散走着,“这桩案子越发扑朔迷离了,从多年前的疑案到前朝往事,跨度未免太大了,完全八竿子打不着。”
巫长宁叹气,也是一头雾水,“时间有限我们先去查阅一些关于前朝的史书记载,至于崔丹的事等确认了他的行踪再行动。”
江叶红感觉大海捞针,“目前一头雾水,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江叶红头一次来史馆,没想到里面人还很多,历朝历代都有为前朝修史书的习惯,负责修前朝史书的史官叫柏延,五十岁左右的干瘦男子,看谁都透着股高傲劲儿,不过说话尤为谦和,“前朝史册是我和恩师带领一起修的,耗时五年,楚捕头想知道前朝的什么事,尽管问我即可。”
江叶红一开始不喜欢柏延看人的眼神,但是见他如此谦和一时又觉得太先入为主,极为不好意思,“我们想看看关于瑞亲王和前朝末代皇后的记载。”
柏延点点头,“两位随我来。”史官里的书籍竹简可谓多入牛毛,但是都给分门别类的摆放整齐,随便望进去一个房间皆可见堆满竹简的书架,抱着书籍的官员在翻翻找找。
柏延带着江叶红和巫长宁到了后院,因为前朝史书早已修完,很多史书都挪放到后院去了。
柏延和小史官说了几句,随后带着江叶红到屋里坐下,命人备了茶,就是茶太淡了还有些苦,半盏茶的功夫小史官将瑞亲王和前朝皇后的记载拿了过来。那小史官年纪不大,十六七岁的样子,模样挺是俊秀,时不时朝巫长宁看过来。
江叶红咳了两声,小史官吐了吐舌头,还不忘朝江叶红做鬼脸,蹦蹦跳跳跑远了,江叶红一时吃瘪,又不能说什么。
柏延望着小史官远去的背影笑了,“楚捕头莫怪,这孩子是我的徒弟,调皮了些。”
江叶红尴尬地挺直了腰板,故作镇静地说道,“无妨,无妨,这个年纪的孩子自然都是活泼一些。”
柏延笑道,“两位慢慢看,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就不能奉陪了,若是还有别的需要叫人来喊我便是。”
江叶红行礼,“柏大人自当以公务为先,是我唐突多有打扰,大人莫怪。”
柏延,“楚捕头言中了,不足挂齿的小事,二位慢慢看。”
柏延走远了,江叶红长舒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没个正行,“我真不适合和这些文人打交道。”
巫长宁翻阅着瑞亲王的生平,“还怕说错话他们在史册上记你一笔?”
江叶红笑了,“我这种一抓一大把的无名小卒不值得史官们提笔,怎么样了?”
巫长宁眉头微敛,“瑞亲王尚在襁褓中经历国破家亡,双亲殉国,又因不足月出生脑子有些不好使,太祖皇帝将前朝主动投降的宫人派遣到瑞亲王府照顾他,当时王府的官家叫许碌。此人在瑞亲王亡故后就不知所踪了,瑞亲王还活着的时候一些前朝旧臣几次三番撺掇瑞亲王复国,但是瑞亲王连复国是什么都不知道。”
江叶红叹气,“任何一个朝代灭亡后都有一群疯魔的人要复国,他们不在乎瑞亲王懂不懂什么是复国,只是需要找一个人拥护。”
巫长宁,“确实,当时一心要复国的前朝遗臣叫陈标,原来是前朝的禁卫军统领,在皇后开门投降后他也归降了,担任巡防营的训练,岂止这人心里一直想着复国,假意投降暗中联系前朝旧人意在复国,但是事情败露他满门被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