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医者仁心?”他问,眸色比夜色浓重。
笙歌眼神有些失焦,完全听不清他讲了什么,她抬手拼命地拭着嘴唇,错愕地看着他:“容瑾,你……”
容瑾唇角勾了勾,她的反应看在他眼里可爱极了:“我什么?”
“不应该这样的!”笙歌往后退了一步,警戒地看着他,方才眼里的迷茫早已消失殆尽。
他弹掉衣服上的泥土,满不在乎的语气,“慌什么,以后这种事情只会更多。”
一如既往地冷漠语气,仿佛刚才的温柔不过是误会一场,笙歌的心中猛地生出一种耻辱的感觉。
“那我希望别在这种地方!”别在这样的场景下!
不然她会以为……
以为什么?笙歌自己也说不清,她咬了咬唇,转身朝着出路跑去,脚步踉跄。
容瑾看了眼不远处已经不再起伏的草丛,眸光一缩,这才抬脚跟上笙歌的脚步。
向启看着她一个人出来,关切道:“大妹子,没碰上蛇吧?”
“这里有蛇?”笙歌的脸色蓦地一白。
在这个世界,笙歌最怕的生物非蛇类莫属,一提到这个词,她就觉得有种湿冷黏腻的感觉爬满了全身。
“没有!”容瑾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冷冷扫了向启一眼。
后者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急忙圆道:“这个季节蛇都快睡觉去了,没有蛇,看错了……”
欲盖弥彰的样子很牵强,甚至可以说是漏洞百出。
笙歌不是傻子,一下子就觉察出来了,这里是真有蛇。
指腹蜷进掌心,她浑身轻颤着。
容瑾察觉到她的小动作,精准地抓住她的手,以一种强悍的姿势扣着她的手指,不容她反抗。
笙歌想甩掉,奈何在向启面前,她不好发作,挣扎了一会挣脱不掉,也就任由他去了。
只是二人现在十指相扣的姿势,让她心里又是一阵莫名。
容瑾拧了拧眉,看向向启:“头骨找到了?”
“还在找。”后者摸了下脑袋,怎么会有种小时候做错事被老师逮到的感觉?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头骨在一堆泥土里被找到,容瑾让人拍了几张照,然后封袋带回去。此时,天已经黑透了。
回去的路上,笙歌毫无疑问地坐了容瑾的车,即使她表现得非常不乐意,但还是被向启硬塞了进去。
容瑾开着车,笙歌盯着窗外。
“我劝你去医院做下全身检查比较好。”
他车里有身干净的衣服,在上车之前已经把脏衣服换下,此刻除了脸上的伤让他看起来有几分狼狈外,其他地方倒是与平时无异。
“关心我?”他直视前方,像只是随口一问。
“怎么说你都是我法律上的丈夫,关心你不应该吗?”
这是笙歌所能想到最恰当的理由,甚至可以说是她今天不正常举动最好的解释。
“应该。”良久,她才听到容瑾的回答:“但是我的医生太太,难道你连最基本的皮外伤处理都不会?”
笙歌被他哽得一句话都无法反驳。
她闷闷地垂着头:“我必须回医院一趟,我的包还在医院。”
容瑾抿了抿唇,没有再反驳什么,而是调转了车头,往医院驶去。
笙歌直接在医院给他处理了伤口,如他所述,只有几处擦伤,除了脸上浅浅的两痕,其他的大都分布在手脚上,重要的部分几乎没有伤到,看来在危急的时候,他把自己保护得很好。
她把他身上的伤先处理好了,现在只剩下脸上的两道。
其中有道擦伤很接近唇部,笙歌用棉签沾了消毒水,忽然想起山上那个吻,眼神不经意间恍惚了一瞬。
连带着手也下意识地一顿。
容瑾本是靠在椅背上阖眸假寐任由她动作,感受她动作的停滞,睁眼望向她:“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