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向启这么一打断,笙歌竟忘了刚才想要敷衍离开的借口。
容瑾抬手看了下腕表,“到点了。”
他径直迈开了脚步,见她没有动作,微微侧眸:“你难道会忙到连给自己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这话有点打脸,何况笙歌今天并没有安排手术。
“医院有食堂。”她直觉不想跟他靠得太近。
“可是我并不喜欢你口中的食堂。”
笙歌跟着容瑾来到餐厅,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不喜欢吃食堂,可她为何要迎合他的喜好?
顿时,对自己一阵无语。
容瑾选得午餐地点是一家水准颇高的西餐厅,无论卫生服务还是菜式方面在青城都是数一数二。
但他还是要求服务员把餐具重新消毒了一遍,这个行为让笙歌有点胆寒,莫非这就是所谓的洁癖症?
因着工作的关系,她或多或少也有一些职业病,但是容瑾在她看来已是接近病态的程度了。
她突然想起在学时期的一个代课教授,他似乎也有很严重的洁癖症,她曾看到他讲完一节课后,在盥洗池边不断地洗手上的粉笔灰,依稀记得他当时的神态,倒是跟眼前的容瑾如出一辙。
那时候,她还私底下给他起了一个“变态教授”的称号,虽然已经记不得他的模样,但思及此,嘴角还是不自觉扬起。
“你还没有搬过去?”容瑾突然开口,惊得笙歌差点掉了叉子,这个动作让他不悦拧眉:“如果东西多的话,我让商博去帮你。”
她定了定神,确定嘴角的笑容掩饰完好后,才开口:“不用麻烦商先生了,我的东西不多,等我联系到房东退房后,我就搬过去。”
“商助理。”容瑾强调了一句:“商博是我的个人私助,但他不是法医。”
“呃?”
“还有以后我不想听见你容先生容先生地叫我,毕竟在法律上我是你的丈夫。”
“那叫什么?”容瑾,老公,阿瑾?笙歌心里一阵恶寒。
“随你便。”始作俑者直接把难题又重新撂回给她。
“……”有说跟没说不是一个样吗?
容瑾似乎很满意她的窘迫,微微颔首,拿起刀叉,姿态优雅地开始用餐。
在顾蕴文的严苛下,笙歌的用餐礼仪学得极佳,可此刻看着面前的男人,只觉得有些自惭形秽。
撇开家世不说,容瑾这样无论外形与能力上俱佳的人,注定一开始就站在云端,但他却不是她的良人。
她记得哥哥顾如归曾经说过:“歌儿,只要你喜欢的不是姓容,哥都支持你。”
“为什么不能姓容?”她问。
他负手看着天空沉思了片刻:“因为容家的人太复杂。”
她从背后跳起揽住他的脖子,信誓旦旦道:“哥哥,我以后要嫁一个像你这样温柔的男人。”
祈愿很美好,可现实总是事与愿违,笙歌发着呆,却不知道对面男人的眸光不知何时落到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