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琬君捂着脖子看着容世杰,后者的额头上有道被她抓伤的伤口,正往外渗着血。
容世杰沉怒的眸光恨不得撕了她。
季琬君的心一沉,她忽然有种无所畏惧的感觉。
她嘲讽地朝他嚎啕道:“容世杰,这辈子……下辈子……你都不可能得到……徐曼萝,纵使她们长得再……再像又有什么用?因为……因为徐曼萝已经死了,死了!”
“我季婉君瞎了眼……才嫁给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男人……你以为你做得那些事没……有人知道吗?你无情无义,连自己的亲生大哥……”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眼睛一闭,身体直直地往后躺去。
紧握成拳的双拳表达着她的不甘心……
容世杰从她的手臂拔出针头,冷冷一笑:“你还没有资格提她的名字。”
他拔下注射器的针头取下扔进垃圾桶中,将金属盒归位。
良久,他又在床头坐下,抚上她的眉梢,轻声叫着:“婉君……”
一室静谧,这时他唤的是另一个名字。
阿萝……
笙歌蓦地从睡梦中惊醒,恐惧的感觉席卷了全身。
床头灯被拧亮,容瑾坐起身,把她拥进怀里:“做噩梦了?”
她咬唇点了点头,把头埋进他的怀里,嗫嚅着:“我梦见一个人倒在血泊里,我知道他是我很亲近的人,可我看不清他的脸,我还……”
“你还怎么了?”
“我还救不了他!”她抓着自己的头发:“容瑾,我好没用,如果换做以前的我肯定能救他,我一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在我面前死去,那种感觉,我没办法形容,我只知道不应该这样,不能这样!”
蓦地,她的视线落到自己的手上,一下又一下用力揉搓着:“什么天才医生,我只是个连手术刀都握不起来的残废,惹人厌恶的残废!”
容瑾心中一痛,他抓住她的手,抬起她的下巴狠狠吻下去。
笙歌呜咽着,牙齿咬着他,二人的唇齿间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他压制着她,直到她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最终归于平静。
他这才放开她,盯着他沉沉道:“只是梦,只是梦而已!”
她的情绪已经渐渐平复,苦嘲地扯了扯唇角:“书上说梦境是一个人内心最真实的显示,容瑾,我害怕真的有那么一天,我最亲最爱的人处在生死一线,而我却无法救他,可我又分明有能力救他。那样矛盾的心境……这样的自己让我觉得憎恶,可我又摆脱不了这个困境,我是不是很没用?”
容瑾眉心拧紧,脸色愈来愈凝重,他沉沉开口:“谁准你胡思乱想的?”
气氛顿时停滞。
他眸中的冷色让笙歌的理智一点点恢复。
她阖了阖眸,捧着他的脸捏了捏,嘴角扯出一丝轻松的笑意:“容教授,被我吓到了吧?你说的对,一个梦而已,我就偶尔悲天悯人一下,这不是还有你吗?有你在我怕什么?”
容瑾按住她乱动的手,抿唇不语。
“不说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想养着我,还是不会尽力保护我?”她故作轻松地调侃着。
容瑾眉心拧紧,大掌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她的手指,说话前言不搭后调:“放心……我会尽力不出事,就算出事……”
说到此处,他顿了顿,没有继续再开口。
笙歌的心猛地一咯噔,有一种极不好的感觉,她反握住他的手,不错过他眼底的每一丝神情:“若是出事,你怎么样?”
见她一副戚戚的模样,容瑾微微勾起唇角:“这么希望我出事?”
他说话的时候,眼底带着笙歌很熟悉的揶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