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臻和她较劲了许久,终是服了软:“随你。”
他的脸上涌过难以言喻的神色,心里那股痛意遏住他的喉咙。
早已料到今日,但事已至此,覆水难收。
心知她至今都不肯原谅他,但是他不后悔。
身为兄长,他想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她,就像当初母亲用自己的方式保全他们一样。
笙歌不再与他争辩,有些倦怠地把头靠向椅背,“我累了。偿”
“睡吧,到了我叫你。”
“嗯。”
良久,车厢里静默无言,只余呼吸声起伏。
黎臻朦朦胧胧间,仿佛听见笙歌的声音。
她说:“大哥,相对你,我更不能原谅的是曾经那个愚蠢的自己。”
他倏地睁开眼睛看向她。
笙歌阖着眸,呼吸均匀,仿佛刚才一切只是他的幻听。
车身在石头路上剧烈摇晃着,她的头滑到窗户上,磕得玻璃闷闷地响。
黎臻长臂托住她的头颅,指腹摩挲着她额头上那道因他而留下的刺目伤疤,轻声道:“歌儿,对不起。”
沉睡中的笙歌眼睫毛颤了颤。
青城,某知名茶餐厅,以各式各样的冷饮的著名。
笙歌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坐在这里,回青城的半个月,她几乎隔天都会坐在这家茶餐厅的同一个位置。
她在等人,男人。
各色各样的男人,大多是黎臻口中的青年才俊。
今天,亦不例外。
语儿说这叫相亲,不认识的两个人相互介绍,若是合缘就相成了亲。
她还说,相亲的时候,女方的姿态要摆高一点,时间要在约定前三分钟内到,早到了显得你太急切,掉了档次,晚到则是失礼,所以到达的时间很重要。
她还说了很多。
比如点菜要怎么点,话题要怎么打开,怎么看对面的男人是否真诚,等等。
她说得头头是道,简直可以和教科书媲美,这是她无数次相亲得来的宝贵经验。
笙歌一笑置之,依然每天都会早到半个小时,点杯饮料慢悠悠地等。
两人要是真的合眼,哪需要那么多条条框框?
但是很不幸,找个合眼的人很难,因为她一般开口不到三句,对方就找各式各样的理由落荒而逃。
不过没关系,反正黎臻手头有各式各样的男人,怕是见到年底也见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