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如归这才笑着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我在楼下等你。”
说罢,他徐徐走出了盥洗室。
阿纾看着他翩然离去的背影,愤愤地把牙刷塞进嘴里,用力地磨着自己的牙齿。
顾如归脚步顿了顿,偏眸瞧着她像孩子般赌气的动作,唇角不由上扬。
阿纾洗漱完冲了个澡下楼,正好碰见芳姨端着汤从厨房出来,她看着她笑着称了声“太太”。
她面色有些臊,但是想着顾如归婚求了,她戒指也戴了,男女之间该做的事情他们一样不漏,何况他们还有个共同的女儿,于是便心安理得地应了。
但触及顾如归似笑非笑的目光时,耳根还是不免一热,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在他面前坐下,说:“顾如归,你是不是拿了我什么东西?”
“嗯?”
“小颖说我的手机在你这?”
顾如归接过芳姨递来的汤勺舀了碗汤递给她,“在楼上书房,先吃饭,吃完后我去给你拿。”
“好。”阿纾应了声,什么也没问,垂眸喝着汤。
顾如归眸光闪了闪。
饭后,他上楼把阿纾的手机取下来递给她,告知:“昨天刚充过电了。”
察觉到她狐疑的目光,他解释:“刚开始怕你手机一直关机,沈教授沈太太联系不到你会担心。”
听他提起自己的父母,阿纾不免有些好奇,“对了,我离开了这么久,你是怎么跟我爸妈说这件事的?”
顾如归看向她,“这很重要?”
“有点好奇。”
“没什么,就是把你跟我说的话如实转告给他们了。”说话间,他已经朝玄关处走去。
阿纾连忙拿上外套跟了上去,却不免狐疑,“就这样?”
顾如归偏眸看向她,“不然?”
“这太不公平了。”她不满地撇了撇嘴,对当初的事情难免有些耿耿于怀,“怎么你说什么他们都信,我说什么他们都不信,到底是你是亲生的还是我是亲生的?”
顾如归原本要俯身换鞋的动作停滞住,他直起身揽住她,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对不起,当初让你受委屈了。”
温软的唇瓣在额头上擦过,阿纾怔了片刻,随即有抹蜜意从心间蔓延开来。
她哼了声,“我不是来跟你计较过去的事,只是沈教授和沈太太可不是念念,他们没那么好糊弄!”
顾如归摩挲着下巴,笑说:“或许是我看起来更可信一些。”
“……”阿纾忍不住翻了白眼。
见状,顾如归嘴角的弧度越来越深。
她知道只要他不肯说的事情,纵使自己搅破脑汁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于是愤愤地推了他一下,“让开让开,我要换鞋去医院看我女儿了。”
顾如归纹丝不动,他无奈地握住了她的手,轻轻地叹了口气,“你以为那天我们回沈家的时候,沈教授他们没有看出我和你之间的不对劲?他们心知肚明,所以当我跟他们提起你离开的事情,他们并没有多吃惊。”
他顿了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着她的骨节,词间有些晦涩,“别说他们,就连我都信了。”
阿纾了然,父母把她和顾如归的别扭看在眼里,她这么一言不发地离开,他们便都下意识地认为那是她不肯原谅他才做出此番举动,可是事实上,她只是被事情耽搁了而已。
“倒都成了我的错,你会错意难道一点错都没有?”阿纾冷哼,“早知道这样的话,我就不该这么早回来。”
顾如归握着她的手一紧,盯着她的视线有些灼灼,“你是说,你从来都没有想过不回来?”
阿纾挣脱他的手一边换鞋一边说:“不然我傻?辛辛苦苦追了你将近二十年,好不容易把你给追上了,难道就这么让到嘴的肥鸽给跑了?”
顾如归危险地眯了眯眸,他是肥鸽?
还没等他发作,阿纾又自顾自撇了撇嘴道:“不对,你不是肥鸽,肥鸽都比你好吃。你就是一块大石头,硬邦邦的,啃不动掰不开,非要人撞得头破血流,才肯稍微开一个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