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液烧毁了外衣,浸到手臂上,传来火热的疼痛感。
“你小子……给我记住!豆腐,上!”
铲子捂着受伤的右眼拼命喘息,战斗的意志却更强,直接召唤同伴要再次发动攻击,要让诏时尝尝什么叫地狱火的滋味。
诏时没移动,似乎也没力气移动,只是慢慢站稳,看着前方大片气浪袭来。
波光交错,冥河只能抵挡住片刻,头顶还有生物从天而降。
越位,诏时反应很快,瞬间闪过泰山压顶似的攻击,但这肉蛋像是被激活了开关,四处飞弹。
但凡撞上,都要经受毁灭性的波荡震击,同时粘上大片的粘液。
两名深渊级的人同时出手,确实不是只有三分之二力量的冥泉魂体所能应对的。
诏时低头,看着身上被灼伤的地方露出一片鲜血模糊,仅是操纵些许冥河的流束进入到全身。
些许白气从周身渗出,那是冥寒的汽化。生命本质的幽寒能一时封闭痛感,同时令大脑更为清醒,认识到现在的局势。
“傻了吧?看你现在还往哪里逃!”铲子哈哈大笑,好像已经准备在看笑话,“受死吧,小子!”
话语声没人应答,冷场了三秒。
“你能不能尊重点人!”铲子从头至尾都感到被对手深深的侮辱,尤其是他这种波澜不惊的眼神,好像连对白都懒得予以添加一般。
刚要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拎起钢筋就上,给予疲惫的对手最后的终结,旁边豆腐的一声呜咽吸引了他。
“怎么了?”
豆腐不予回答,只是继续发出呜呜的声音,这个早已忘掉怎么准确说出言语的人只能用这种声音表达些许惊恐。
能让这堪比怪物的家伙惊恐……什么情况?
铲子惊讶得攥紧了武器,抬头望去。对面的人依然站在那里,只是周身的气势却完全不一样了。
风雨欲来,冷风呼啸。
这冷风像是从遥远的山边、海面、天际吹来,带着水平线跟着低垂,好像站在这里能看得清楚风云忽变,太阳隐落于苍茫之中。
这种变化带领人回到了最初,用皮毛遮身、手持木矛战斗的原始时期,那时的人……最为敬畏自然界的力量。
铲子回过神来,来不及说什么,脚下的大地已经震颤了起来。
“你做了什么……?喂,做了什么?”
疯狂的喊叫也没有回应,就像沉入了汪洋大海之中。
诏时只是像在操纵什么看不见的力量,周身的气场在快速增强,轻松越过了原有等级,甚至越过了前方两人联手的等级,还在继续增长。
如同遮蔽视线的黑云层层堆积,越升越高。十余人、二十余人……轻松拉开了和深渊级的界限。
即使是再来上百人……不,上百名深渊级的人……都撵不上了。
铲子张大嘴,这种心悸感震透了整个身体,精神都一点点瓦解,看着诏时刚迈出脚,已经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想狩猎,是吗。希望你们的Z也在。”诏时终于开口了,附加了个笑容,“才不枉费我一片苦心,送你们去地狱。”
这种超自然的力量……怎么可能是人为……
忽然好像听到了熟悉的召唤,铲子抬起头望向窗外,看着楼外天幕阴沉起来。
这场景……只在之前濒临生死边缘时见过。
“不可能!你……”铲子突然想起了什么,却也为这想起吓得肝胆俱裂,说话都咬到了几次舌头,“你你你……难道已经不是深渊级,还能……还能……”
“要亲眼见识下吗。”诏时微笑,“最深的噩梦。”
铲子已经快听不见了,呆看着窗外,好像在等那道终结一切的裂痕撕开一切。
然而裂痕并没有出现。甚至一路狂升的力场都被什么干扰,变得动荡不安起来。
清澈的风吹过原野,将天幕一点点化开。云开了,雾散了,黑夜中升起天光,重新变得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