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看着那火,越燃越旺,越燃越旺。
25
那天过后,所有人都知道我被大火吓坏了,整个人疯疯癫癫的。
周昀梁来看我,他安慰我说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我问他贺祈不是早就离开了吗?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天的大火里?
他说因为我之前那场大病,怎么也治不好,他没办法,就找人去寻了贺祈。
他说贺祈怕我的病没好利索,放心不下,就没出帝京,住在郊外一处宅子里,那宅子离庙很近。
我崩溃地大哭,我说我欠贺祈的,我拿什么还,我拿什么还。
我疯了许久,直到那日,太后亲自到了周府来看我。
我抱着那一罐子秋海棠在床上坐着发呆,太后进来时,我稍微动了动,想要下去行礼,她按住了我,说:「好好歇着吧。」
我淡淡地说:「谢太后。」
她看了看我手里的罐子,笑道:「哀家今日来,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我抬起头看太后,我实在不知道现在还能有什么好消息。
她说:「程家勾结敌国,意图谋反,现已被抄家流放。」
我有些听不懂太后在说什么。
太后笑盈盈地拉过我的手,说:「陛下子嗣稀少,只有三皇子一个儿子,但陛下兄弟众多,却都有着各自的算盘。三皇子乃淑妃所出,若是来日三皇子继承大统,周家便是太后母家,程氏一族不太安分,是为大患。」
我还是不明白,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太后瞧出了我的不解,继续说:「你当真以为昔日陛下赐婚你与周昀梁,乃是笔误?陛下亲笔圣旨,会如此草率?程家早晚要除,绝不可与周家有任何牵扯。而你们成家,背后清白,你哥哥成黎又少年将才,忠心耿耿,可堪大用。所以你,只能是周昀梁的妻子。所谓姓名笔误,只不过是托词罢了。」
她伸出手拍了拍我抱着的白瓷罐,言语中带着些警告:「有些事,别人不知道,哀家知道。哀家劝你还是摆正自己的位置为好。哀家不论你心里有谁,你怎么想的,你只要记住,你至死都只能是周昀梁的妻子。若你让陛下功亏一篑,那陛下也会让成家满门付出代价。」
我震惊地看着太后。
我一直以为,我的人生,是掌握在我自己手里的。
我曾以为我的赐婚是命运捉弄,所以我对此心有不甘,我无数次在夜里想着如果我不叫成玉,如果我没有那道赐婚圣旨,如果让我自己去选,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可我没想到,这从始至终都是一场计划好的大网,将我死死地笼罩在里面,我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卷入在了政治斗争的漩涡之中。
原来无论我叫什么,我都至死是周昀梁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