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琴一进戏楼,缪璃就让恶徒们退出去,上前把大门关了。
鲁丑使出一把子蛮力,“嗨”一声搬起钢琴,聂深与赫萧帮了一把手,钢琴进了安全屋,放在地板中间。在四壁闪烁的玻璃光片中,钢琴更显得古典庄重。
缪璃忍不住又坐下弹奏一曲,这次是德彪西的《月光》,曲调轻柔温馨。
聂深的心思并不在音乐中,他示意赫萧出来。二人穿过走道,来到杂物室,这里已经成了聂深的工作坊,缝制完成的七份衣料还欠最后一道工序——拼合。
聂深轻声说:“恶徒攻打议事所和戏楼时,你注意到叶彩兰了吧?”
“她的身体像蛇,什么地方都能进去。”赫萧说。
“那架钢琴有问题。”聂深说,“刚才在窗前,我数来数去,院子里少了叶彩兰。”
赫萧明白了聂深的意思,他们对视了一眼。耳畔的琴声还在飘荡。
叶彩兰躲在钢琴里,目的很明确:弄清楚安全屋藏着什么秘密,然后破坏安全屋。
对付一个叶彩兰并不难,但聂深与赫萧达成共识:抓住这个机会,全面反击七恶徒。只是一时想不出策略。
他们俩回到缪璃身边,乐曲正在进入尾声,缪璃脸上是如痴如醉的表情。
鲁丑坐在门前的凳子上,牢牢地盯着外面。
赫萧等缪璃一曲终了,说道:“小姐,咱们商量一下婚礼的细节。”
缪璃的好心情一落千丈,抬头看了看赫萧,目光又从聂深脸上飘过。聂深有些心虚,避开了缪璃的视线。
缪璃叹了口气。
聂深忙说:“结婚是大事,我也发愁。”一边说,一边暗示缪璃。
缪璃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还当是聂深故意挑动她,遂一脸愠色,起身欲说什么。赫萧抬手,做了个留神的手势,并指了指钢琴。缪璃皱着眉头,看看赫萧,又看看聂深。聂深将四肢并拢,做了个瘦身的动作。缪璃恍然大悟,差点儿发出呼声。
聂深故意提高语调:“我发愁的是,咱俩才认识一个星期,这样就结婚了,彼此不够了解啊。”
赫萧瞪着聂深,眼里透出威胁之意。
聂深暗笑,语气一转:“不过,先结婚、后谈情,更符合传统文化,咱俩这是一场复古的婚礼,长辈们一定会祝福我们的。”
缪璃不知该说什么,既想表达不满,却又要附和聂深,难受异常。
倒是赫萧洒脱,用一贯冷静的口吻说道:“小姐嫁给聂先生,义父也会满意的。义父在天之灵,必会祝福二位。”赫萧一边说一边在纸上写了一句话,拿给缪璃看。
聂深忽然一笑:“这么说起来,我就是实打实的上门女婿,可惜来得匆忙,没有准备聘礼。”
聂深还不知道,“上门女婿”才是缪家的正道。缪氏家族是母系为主,生了女孩便旺,生了男孩总不长久,当年缪济川就是上门女婿,还遵照家族传统改了姓,才能进祠堂奉祀先祖。假如聂深了解缪家的历史,内心恐怕也是五味杂陈吧。
“不必谈什么聘礼了,你亲手缝制的嫁衣,就是最好的礼物。”赫萧说。
两人一左一右隔着缪璃,你一言、我一语谈得甚是投机,都对未来的二人小世界充满了甜蜜憧憬,就连鲁丑都支起了大耳朵。
缪璃看看赫萧,又看看聂深,那眼神仿佛在说:你俩都把话说完了,你俩才是心心相印,干脆你俩一起过日子吧!
“婚礼怎么安排,就看小姐的意思吧。”聂深说。
“我也没有意见。”赫萧说。
“我越来越期待婚礼,真希望能早点举行。”聂深说。
“我也是。”赫萧说。
“够了!”缪璃大声说,“两个男人不嫌肉麻啊!”
他们俩眼巴巴看着缪璃。
缪璃喘了一口气,说:“当然,我也没有意见。”
聂深忍住笑,说道:“那我就放心地去完成嫁衣的最后工作了。”
“嗯,我一会让赫萧陪着我,去祠堂祭拜父亲,告诉父亲这个喜讯。”缪璃的目光投向赫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