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深侧身站在观戏台上,倾听缪璃的唱腔。
“……你我变作双宿双飞比翼鸟,振翅翱翔在碧霄。飞过青山共绿水,自由自在乐逍遥……”
缪璃反反复复唱着这两句,听来令人心酸无比。
良久,缪璃叹息着停下身形,退到柱子旁,静静地靠在那里。
聂深想,她可能在哭泣吧。
缪璃的情绪平复后,并没有离开戏楼,反而朝戏台后面的过道走去。
聂深不由得有些紧张,感觉自己即将发现什么。
他以更轻的动作进入过道,从紧挨的杂物室穿过,被一件戏装挡了一下,身子一歪,碰到了旁边的锣鼓。聂深急忙伸手按住,避免发出惊心动魄的撞击声。
再往前不能贸然闯入了。聂深看到后面有个大房间,缪璃进去把门关了。聂深扒在门缝前,屏气凝神往里看。
屋内光线幽暗,屋子中间有一条帐幔,将外间隔出了个小空间。缪璃背对着桌子,坐在椅子上。
她把手上挽着的小包拿下来,从里面掏出一大把羊毛圈,放在桌角。
然后她拉开抽屉,拿出一个东西戴在脸上。等她侧身挪动椅子时,聂深着实被吓了一跳,缪璃此时正戴着一个白森森的羊面具。
缪璃开始摆弄那只灯泡,并且把羊毛圈一根一根勒了上去。
羊面具下面传出咕哝声:“五、六、七、八……”
聂深耐心等待着。
此时,汪展和姚秀凌为追踪聂深,已经跑到了后院。在第二道院落前,两人发生了争执。汪展对前方的陌生领域感到不安,打算放弃。姚秀凌却不依不饶,逼着汪展往前走。姚秀凌从少女时代就混迹于社会底层,什么风浪没见过?在她的威逼利诱下,汪展只好和她一起穿过月亮门。
两人又跑到了第三道院落,仍没有发现聂深,却看到了那只怪异的羊。汪展扑过去挤羊奶,被羊踢了一脚,差点把命根子废了。姚秀凌哈哈大笑。汪展猛地将姚秀凌扑倒在地。姚秀凌也被刺激得春情荡漾,身子一挣,反压住汪展。汪展迫不及待地撕开姚秀凌的衣襟。姚秀凌咬住汪展的嘴巴。
伴随着喘息声,二人就在羊舍门口,行起了苟且之事。
汪展的生命力高涨,将姚秀凌压住。胡丙偏在这时出现了,见此污景,气得直叫唤,上前便踹。姚秀凌一边提着裤子回骂,一边和狼狈的汪展遁去。
另一边的郑锐和叶彩兰在前院搜寻,白雾一起,叶彩兰怕极了。郑锐拖着个累赘,自己也很疲乏,于是一边埋怨叶彩兰不配合,一边找个背风的地方,打算躲一阵子再回去。
而在戏楼的房间外面,聂深继续等待着。
屋内,缪璃费力地勒着羊毛圈:“五百一十一、五百一十二……”
嘭!
尽管聂深作了心理准备,听到这一声爆响,还是被吓了一跳。
“唉,又是五百一十二条,”缪璃叹息着,把桌上的玻璃碎片收成一堆,“还说要跟赫萧打赌呢,结果还是输。”
缪璃拉开抽屉,里面有个大盘子,装了不少玻璃碎片。缪璃把盘子端出来,将桌上的碎片扫进去。然后她端着盘子来到帐幔前,撩起一个角,走了进去。
聂深努力想看清楚,但帐幔撩起的角度和幅度都不够,他感觉自己看到一片光泽闪过。
缪璃在里间停留了很长的时间。聂深抬起手腕观察那块手表,晃动的分针表明这一带也有磁场,但频率明显弱于其它地方。
帐幔上终于又有了动静,聂深集中目力望去。缪璃的身影一闪,聂深只看见缪璃的胸部晃了晃,心神一分,帐幔便又被重新合上了。
聂深在心里狠狠地指责了自己。
这时,房门从里面打开了。
聂深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愣神的时间有点长,情急中连忙下蹲。
缪璃拉开门,人的习惯视角是往前,外面很暗,趁着缪璃的眼睛适应阶段,聂深从缪璃的腿边悄然后移。刚刚挪到墙壁一侧,缪璃便迈步向前,险乎乎没碰到。
缪璃走过去后,聂深才发现,缪璃竟然换了一身黑色衣服。这是明确的夜行服。
聂深不由得吞了吞口水,一股兴奋与疑惑的情绪,促使他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