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着陈世楼的鼻子骂,“好啊,我就知道你变心了!陈世楼,枉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一点好处都没捞着,现在你要娶到千金小姐了,就要一脚把我给踹开,你好狠的心啊……”
农村野妇特别是像芸娘这样的,打小脸皮就跟糊的墙似的。
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说完,芸娘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在上面撒泼打滚,“陈世楼你不是人!澈儿还这么小,你竟然要让他离开亲娘,让他养在别的贱女人的膝下,你这黑心肝的禽兽……”
“呜呜呜呜,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你要巴高枝儿,迎娶千金过上当官发财的日子,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何洛梅只觉天旋地转,她趔趄地后退了一步,幸好是身后的丫鬟扶住了她。
她气得指尖都在打着颤,下意识就要封这疯女人的口。
“来人!把陈公子这疯疯癫癫的亲戚给我拖出去!”
可是已经晚了。
这时,床榻边一身月白色衣袍的男人开口了。
“孩子?”
何洛梅心里咯噔了一声。
秦宴金尊玉贵,又仙气飘飘的,从进来到现在都没有说过话。
故此何洛梅还以为他只是回府恰好听说泌芳堂出了事,便过来一趟,只是想作壁上观,并不打算插手此事。
可没想到,秦宴已经打算掺和了。
男人仿佛没有见到何洛梅越来越发白的脸庞,声音清越,但却极寒,“这女人口齿论理清晰,丝毫不像疯癫之症,依我看……反倒像爱而不得、因爱生恨的痴怨女子。”
他说话慢条斯理,许是高中状元光耀门楣让他春风得意,因而身上的威压竟比以前还要的镇服。
这时,蠢蠢欲动的沈小侯爷终于挣开了秦易书的桎梏,“秦二公子,你让开!”
他上去,拿起剑就直冲地上的疯女人而去。
“说!你到底是陈世楼的什么人?”
“胆敢对本世子说一句谎话,本世子便砍了你的头!”
见如此俊美又贵气的少年公子,说话却犹如地府里的阎罗王,吓得芸娘哆嗦。
“贵人,贵人,我全都招!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给你听!”
“我是陈世楼的外室,我跟他育有一儿!孩子都四岁了!现在他却想要娶到沈枝宜妄图去母留子,陈世楼想杀我!贵人你要给我做主啊……”
芸娘为了坏陈世楼的好事,不惜扯谎说他要杀她。
一听到“外室”,满屋哗然。
要知道,外室连陪房通房丫鬟都不如,是最低贱的存在。
自古以来,男子只要是被发现私养了外室的话,都是会被戳着脊梁骨骂死的。
而表姑娘的未婚夫不仅偷养了外室,连孩子都会下地走路了!
秦易书看向何洛梅,欲言又止,眸光都冰了。
见芸娘用手去扯自己的衣摆,沈景钰两条秀气的眉瞬间蹙在了一起,他一脚踹开了她,“别碰我,本世子嫌脏!”
说完,他对着何洛梅咧嘴一笑,笑得唇红齿白,邪魅又透着森冷。
“秦夫人,这便是你当的好舅母,一心想把自己的外甥女往火坑里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