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被狗公爵气晕
拉特兰。
融世界于一城,筑一城为世界。拉特兰的理想清晰可见,便是将他们脚下这座赖以生存的圣城铸造成为真正的人间天堂。
“但究竟何种标准,才能算得上是天堂?没有贫穷者算是天堂吗?没有歧视算是天堂吗?没有仇恨,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算是天堂吗?”
圣洁的教堂位于他的头顶,沉闷的晚钟沿着走廊回荡来阵阵余音,须发皆白的老人此刻身居昏暗的地下空间。
在他面前,占据一整个房间,结构不明、构造不明、运转方式和运转能源尽皆不明,却是庇护了萨科塔千年之久的【律法】机器正闪烁着光芒,仿佛正在演算和解答着来自这位【圣徒(被选中之人)】的问题。
可教宗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等候了许久了,却依然没有等到【律法】给出只言片语的回音。
“祂”的确在进行着某场永恒的演算,也的确在试图解答某个旷古未解的难题,只可惜,那个难题与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毫无干系。“祂”自然也不会因此回答。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仿佛是已经习惯了这个过程。
对【律法】的提问,于他来讲,就好像是普通的拉特兰修道士日常的祷告一般,是澄澈信仰,拷问内心的一个过程。
于是,他自顾自的解答道:
“借由信徒们带来的充沛资源,拉特兰已经基本实现了圣城之内,若非自愿,绝无贫困潦倒之人的目标。”
“萨科塔虽然讨厌甚至仇恨萨卡兹,但公证所、戍卫队以及教皇宫卫队三重保护的存在,却也保证了极少能有萨卡兹成功混入拉特兰城,仇恨的对象不存在于这个小小的城市之中,那仇恨自然也就无从谈起。”
“至于歧视,萨科塔从不歧视拉特兰的任何一位合法住民,也不会彼此互相歧视。律法要求我们彼此友爱,团结,互相帮助。”
“存续。”
就像是触发了什么关键词一般,在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吐出这两个字的同一时刻,【律法】的屏幕上也显示出了同样的文字。
没有前面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那些“友爱,团结”之类的赘述,仅仅只有两个干瘪但却意味深长的文字【存续】。
但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已经福至心灵,虔诚的向着面前的【律法】深深地鞠了一躬,随后直起身,行了一个拉特兰的祈祷礼。
律法只要求他们存续。剩下的,其实都是历代教宗在这条底线之上不断丰满起来的各种各样的解释。
就像是人类最初的道德底线只有一个——不互相杀戮一样,如果仅以这个底线对自身的要求,时时刻刻标榜,那这个人一定是无可置疑的人渣,一千个这样的人,逮住枪毙可能有冤枉,但隔一个枪毙一个绝对有漏网之鱼。
所以人类才会不断在道德之上层层加码,搭起高楼与牌坊,并随着时间的流逝和情景的变化不断地修修改改。
对于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来说,维护拉特兰的存续,保证那些被“虚构”出来的“虚假律法”能够得到不亚于真实律法的尊重,这就是他的责任。
无关这虚伪与否。
即便拉特兰是仅有一城,无法普及大地的天堂,是虚伪的殿堂,但活在这里的人不是假的,没人能以“你过得比我好,你该死”为由摧毁这里!如果有人想要这么做,那“阻止他”,甚至是“杀了他”,就是教宗的义务。
只是,律法并非一成不变,偶尔也需要变通。
大地的局势变得愈发紧张,哥伦比亚和莱塔尼亚在玻利瓦尔已经打起了代理人战争,乌萨斯内部动荡不安,改革举步维艰,莱塔尼亚的双子女皇至今也难以摆脱巫王残党的阴影,虽然不见得能动摇根基,但总归是不堪其扰。
真正促使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做出改变的,是维多利亚的变故。
大地上最强大的帝国在这几十年间已经变得越来越畸形。过分庞大而臃肿的“手脚”合起伙来反抗并砍掉了自己的“大脑”,而公爵之间的和平也并未因皇帝的死去而维持太久。
这时间仓促到了哪种程度?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从继任圣徒【伊万杰利斯塔】之名开始便开始推动万国信使走向大地诸国,希望以拉特兰这个“永久中立国”作为桥梁,为大地诸国提供一个沟通,交流,化解矛盾的场合。
可还没等他撒出去的万国信使在各地扎下根,噩耗便已经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