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姬暮年站直了身体,“就是咬破了,这几天吃东西会有点疼,公主先吃清淡一点,养几天应该就能长回去。”
“那就好。”靖惠太子送了一口气,拉着阿沅,掏出帕子给她擦眼泪,“好妹妹,都是哥哥不好,那会儿应该早点跟你说……”
妹妹?太子巴拉巴拉巴拉,阿沅突然醒神,----搞什么啊!姑娘,你现是个六岁小萝莉,有个男人看你,害羞个什么劲儿?呸!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靖惠太子还是不放心,犹豫问道:“暮年,要不要给阿沅敷点药?难道就这么让她舌头烂着不成?”
姬暮年原本想说不用,可是一刹那,心头闪过一丝疑惑和犹豫。
似乎有点不大对劲,小公主和前世性子很不一样,谈不上文静乖巧,但也没有一丝一毫跋扈嚣张,就跟换了一个人似。
其实从上次学堂遇见她时候,自己就开始怀疑了。
要说前世她被猫儿吓着了,老实了一阵,但只是不去捣乱,凡事要强脾气还是半分不改。记得那时候,也是周宛宛台阶上摔倒了。当时自己对小公主没什么兴趣,自然不会有心跟过去解围,事情是后来听说。
据说小公主当场就和周宛宛吵了起来,嚷嚷骂她假装摔倒,拉拉扯扯,两个人还打了一架,头发散了、衣服拉开了,场面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闹得后宫又是一场不小风波。
而上一次,她只是站门边静静观望。
并没有半分要上去吵架意思。
前世和今生,两个小公主性子对不上号了。
还有让自己觉得怪异是,她似乎……,不敢看自己眼睛!仔细回想,方才绝对不是自己错觉。
为什么?为什么小公主变得不一样?又为什么,她不敢看自己眼睛?姬暮年心思转得飞,对方是金枝玉叶,又是皇宫里第一得宠天之骄女,没有道理害怕或者避忌自己,除非……,她心中有愧。
心里突然生出一个惊心动魄念头。
既然自己都能重活一世,那她呢?前世自己被皇帝赐死,大好人生就被稀里糊涂葬送!那壶鸩酒赐下来时候,母亲流泪大哭,“是我一时想偏了,误了公主,误了姬家,害了你啊……”
那么自己呢?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错,临死之前只有满心怨恨,不甘心,不肯消散踏入轮回,不肯就这样结束。
或许因为如此,才会有了这一世重生吧。
而她被母亲一碗打胎药送了命,是不是,也不甘心?她不敢看自己眼睛,是不是还记得前世事,觉得对不住姬家,对不住自己。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解释通。
可是小公主并非那种会自审错误,站别人立场上考虑人,管是她未婚先孕有错先,但母亲给她下了打胎药,仅凭这一点,她就应该深恨姬家人才对啊?怎么反倒躲着自己,似有愧疚?
姬暮年心中疑惑越来越大,一团迷雾不解。
因而略微沉吟,便道:“不如这样,我家就附近不远,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先去我家,歇一歇脚,这点小伤我还是能帮上忙。”补了一句,“太子殿下好心带公主殿下出来玩,总归还是不要闹得太大动静好。”
这句话戳到了靖惠太子心窝上,连连点头,“行,那就先去你家。”
阿沅瞪大了眼睛。
但是靖惠太子已经把她抱了起来,还叮咛,“别动,我抱你下去,咱们到姬家歇一会儿,让暮年给你仔细看看舌头。”
还要……,看—舌—头?
阿沅心情像是被泥浆糊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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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阿沅真不想看到姬夫人。
原本前世姬夫人对自己还不错,毕竟自己是公主,她想不好都不行,----可是后来慢慢回想,那时候她给自己做吃食,做小东西,不过都是为了套近乎,好把自己哄骗出去,然后才能茶水里面下堕胎药。
热情背后,不过是虚伪欺骗罢了。
给沁水公主下堕胎药,呵呵,真不知道是说她有胆气好呢,还是说她傻准确一些?想一想,说不定姬暮年早就告诉他母亲,自己已经怀孕,而姬夫人却做出一副好婆婆样子。
只能送她八个大字,虚情假意、暗藏心机。
当然了,她讨厌自己也是正常,想让自己落胎也能理解,谁会喜欢带球儿媳妇呢?但自己也不是体质,就算不恨她,也肯定喜欢不起来,不愿意见到她,再回忆起前世那些倒霉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