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徵将最后一杯酒饮下,对着张浩天双手抱拳行了一礼,却是不再多言。
张浩天知道她是在感谢自己,只得叹气,将残羹冷炙收了起来说道:“你真的决定要这么做么?”
张徵微微一笑:“只有这样对她才公平!”
“那对你就公平吗?”
张徵不言。
张浩天说道:“你,你为什么要对那丫头这么好?”
张徵:“是我欠她的。”
“欠她的就要用命来还吗?”张浩天跺跺脚:“你有顾忌过我的感受吗,你当这世间真的只剩你一人了么?”
“她,不一样!”张徵转身不再看张浩天,她的眼前浮现了从前的画面。
“来,我拉你起来!”廖伊的手就伸在张徵面前,阳光将廖伊的脸庞照得金光闪闪犹如仙女下凡。
仙女下凡,是的,自己原本浑噩的心是廖伊挽救的,只是因为对方是第一个照顾自己的人么?张徵低下了头,对不起廖伊,我原本以为自己是在帮助你,可如今看起来我不止没有帮助你,反而让你深陷痛苦之中。若是你要我的命,拿去就是了!
张徵想到此不由回头看了看身后的老人,她闭上了眼睛。很多事,过去了,就覆水难收人生注定要辜负一些人,又要给另一些人还债。
张浩天见张徵一脸决然,知道自己多说无用。那一刻他甚至自私的想,自己要是,要是杀了廖伊会怎样,会不会避免自己的这唯一的孙女送死?
只是,廖伊死了,张徵怕是真的一生都不会原谅自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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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破晓,骊山之巅虽然已经隐隐长出青草绿叶,但朝霞的露水还是显出早晨有股清冷的寒意。一个人,头戴白巾,身穿白布麻衣,腰系白色麻布带,手中持着一杆银亮的长枪负在身后一步步向山顶走来。
似乎是感觉到来人的杀意,张徵回头,在朝霞之中看到了那袭白影,顺着她的目光,观望的人群也从昏睡中打了个激灵向山下看去。
廖伊迈着沉稳的步子,不紧不慢的向张徵走去。霞光印在张徵的面庞上,隐隐透着一丝柔和,可廖伊却知道那都是假象。眼前这个人,是年轻一代中最杰出的高手之一,自己若是不拼尽全力怕是连一点机会都没有!
廖伊的表情是严肃的,可是张徵的双眸却是柔和的。
两名女子,一黑一白泾渭分明,可隐隐透出的气度却让人们不由敬仰。
一名是凶名在外的罗刹女,阴阳鬼面!
一名是天策府最后一名传人,名门正派最年轻的女侠!
廖伊沿着青石台阶走上了烽火台,沉重的长枪落在了地上,她望着张徵没有说话。
张徵看出她的眼睛有一丝决绝,心中一震,只觉得内疚感更甚。
这时烽火台下突然闪出一名雍容华贵的宫装女子,她一袭长衫随风而起,稳稳落在了二人之间,看了看张徵又看了看廖伊咯咯笑了起来:“你二人这生死对决,可需要裁判?”
廖伊看向她,皱眉不解。
张徵看向那女子,也是微微皱起了眉头。
来人又是娇笑连连:“哎呦,瞧我,我忘记自我介绍了,我与张徵可算熟人了,但你天策府的廖伊应该还没见过我!”
廖伊看了眼她身后的张徵,随后说道:“我与她之间,不需要什么裁判之人!”
来人狭长的丹凤眼隐隐露出一股狠辣,她面上不变,嘴里却说道:“是不需要什么裁判之人,但是你二人都是杀我弟弟花颜玉的凶手,看你二人自相残杀我花颜月就是想做个见证人而已!”
“花颜玉!”廖伊终于明白眼前这名女子是谁,是那个疯狂书生的姐姐!疯狂书生已经是名先天高手了,他的姐姐而此女居然还说与张徵熟识,难道她之前就已经找过张徵麻烦了?
“你二人放心好了,我可不会做什么偷袭的事情,实际上对我来说,你们自相残杀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乐趣!”花颜月说着一脸戏谑的看了看张徵,又看了眼廖伊,便飞到了烽火台的围墙之上,直接坐了下来,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自相残杀呵呵,这话还真是讽刺,廖伊抬头看着张徵,张徵回给她的是平静和冷漠。只见张徵一手负于背后,一手微微前伸道:“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