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氏好歹是一个割据势力,也该有点血性~)
留从愿赶到太平门时,战况已经开始白热化,但战况对潮州守军更有利。
唐军想要渡过护城河,就只能架设浮桥,原因是,护城河太宽、水流太急,用土填的方法行不通。
即便采用“填濠之法”,牛车也运不进土石,因为护城河外的地面,破坏的太彻底了,到处是大坑、小坑构成的陷阱。
尽管已经填平了一些陷阱,却依然狭窄,此刻,唐军只能用肩扛、拖拽的方式,往护城河运木料。
留从愿得意一笑,弓箭管够!
一声令下,潮州守军开启了“狩猎模式”,把唐军当做兔子射。
朱令赟料想到这一局面,他采取了两手准备。
一是事先准备大量盾牌、蒲席、门板等,让士兵举过头顶,硬生生地搭出来二里地左右的“凉棚”,以保护来回运输木料的士兵,同时,也组织弓箭手进行反击。一时间,城墙上下、箭矢乱飞,不少箭头在空中互撞。
二是朱令赟选择的功绩位置,严格地说,既不是太平门,也不是三台门,而是两门之间,潮州城墙西南角“拐弯处”,由于建筑角度的关系,这里能够承载的人数有限,同时射下来的箭矢数量较少。
当然,这对于留从愿来说,根本构不成威胁。
因为,浮桥搭建好之后,你又怎么爬上来呢?大型云梯运不过来,只能用普通的长梯,或者挖地道、凿墙,无论哪一种,都是没希望的。
漳州城都是用大块石头砌成的。
花岗岩、大理石、石灰岩,这些玩意儿,闽南山里可不缺。
……
南唐军队头顶着箭矢、石头、火笼等致命威胁,玩命地往护城河运木料,在同袍尸体的阻塞下,逐渐搭建起一个简易的浮桥。
紧接着,简易的轒辒车就被抬了上来,在厚重顶棚的保护下,能够大幅度减少伤亡,同时,南唐士兵也开始加固浮桥。
“长矛手准备!”
“鱼叉队准备!”
“金汁准备!”
“鱼虾准备!”
怎么还准备鱼虾,这是要请人吃饭?
想多了,漳州这地方最不缺的就是各种海鲜,海鲜卖不出去,发酵、捣碎、加水、烧沸,那味道飘散出来,徽州人闻了都得吐了。
南唐士兵刚一靠近城墙,就被滚烫的金汁、鱼虾发酵物浇了个狗血淋头,在烫伤的同时,伤口也会快速感染。
这不是最歹毒的,朱令赟检查伤兵时,发现中箭的士兵身体痉挛、口吐白沫,不少人莫名其妙的昏厥,很快就死了。
“随军郎中,这是怎么回事?!”
随军郎中摇了摇头,说道:“主帅,箭上有毒。”
“什么毒这么狠?”
“应该是现取的蛇毒,射箭之前沾染上去的。”
《捕蛇者说》:“永州之野产异蛇,黑质而白章,触草木尽死。”
何止永州,整个岭南、闽越之地,金环蛇、银环蛇、竹叶青要多少有多少。
朱令赟咬牙切齿,再回到阵前观察,发现好不容易挤到城墙根下的军卒,此刻不再被“射兔子”了,改成“叉鱼”了。
留从愿收集城中鱼叉,配合军中长矛手,开始对运用长梯登城的南唐士兵攻击。
基本上,都是瞄准脸部扎过去。
护城河中,早已经是红殷殷一片,反观漳州方面,伤亡极少,被射死的主要是没有盔甲的老百姓。
朱令赟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鸣金!”
才一个时辰左右,南唐军队就伤亡了四百多人,再这么打下去,天黑之前自己就能成光杆司令。
鸣金归鸣金,朱令赟却没有撤退,他悄然来到太平门下,用冰冷地眼神,盯着正在指挥的留从愿。
“取我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