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德莱文森特,是镇上的砍头专业户,属于祖传人三代,人走刀还在的那种手艺人。
砍头是个技术活,钢刀一挥,人头落地,看上去轻轻松松,但是怎么砍才能顺畅,刀不会卡脖子上,不会卷刃,这都是日积月累的经验。
其实我会的不止砍头,前任镇长喜欢把犯人钉在十字架上,活活用太阳晒死,整个镇上也只有我才有这技术把人钉在十字架上几天都不会掉落。
帮凶、走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这是我听过的最多谩骂,唾沫攻击更是常见,我一开始很难过,但后来就不在乎了,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是好人,也不觉得自己是坏人。
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处刑人,只有砍下他们的头,我才能混口饭吃,这是工作。
有人说我该下地狱,可我不是已经身处地狱了吗?
那些被抓来的犯人,即使我不杀,也依旧会有人杀。
有一次镇长嫌我要价太高,就换个人来砍头,结果刀片子卡在脖子里,犯人因为剧痛挣脱了束缚,像只抹了脖子还没死的鸡一样,耷拉着脑袋哀嚎着乱窜,血洒得到处都是。
所有人都吓得惊慌失措,犯人跑到哪里,哪里的人就屁滚尿流地四散开来。
还好我眼疾手快,抓住卡在犯人脖子上的砍刀刀柄,顺着骨头关节用力一划拉,头就掉了,了结犯人痛苦折磨的过程。
镇长很高兴,让我顺便把接替我砍头的新处刑人也给砍了,表示以后镇上的活儿都由我来,价钱上涨两成。
所以原本打算去屠宰场应聘屠夫的我,只失业了几个小时,就又重操旧业了。
打那儿以后,骂我的人就少了,甚至还有犯人家属给我送礼塞钱,要求处刑的时候能给犯人一个痛快。
我都来者不拒,一一笑纳,因为即使他们不送礼塞钱,我通常也是会这么做的。
砍头的时候,提前几个小时把刀磨快了,确保一刀斩。
钉十字架的时候,我会给钉子做点手脚,刻上放血槽,让犯人在短短半小时内失血休克,两小时内死亡,免受几天的暴晒折磨。
日子就这样过了几年,有一天,新镇长率领一帮人占领了小镇,还把原来的镇长抓了。
我躲在屋里磨了一夜的刀,因为我知道,这几天的工作会很忙。
果不其然,很快就有一个老头儿找上门来,要找我干活儿,不仅报酬丰富,还附赠一把大砍刀给我。
叫什么鬼头刀来着,我耍了两下,发现挺顺手,发明这刀的人一定是同行。
老头儿说是新镇长要求砍脑袋得使这刀,还教了我砍头前的一套流程动作。
砍头就砍头呗,还走什么流程。
我很不懂,但还是花费半天时间来练习,毕竟,他们给的实在太多了。
到了处刑的那一天。
我震惊了,难怪报酬这么丰富,原来要砍几百个,放在往常这可是一年的量,集中在一天砍了,看来考验我技术的时候到了。
当我按照流程走一遍后,我发现嘴硬的犯人比以前少多了。
尤其是当酒喷洒在刀身上,阳光借着光滑的刀身反射到犯人的脸上时,所有的谩骂都停止了,只剩下求饶的声音,真是太神奇了。
而且我在砍下这些人头颅的时候,围观的居民们竟然在欢呼,甚至要求我挥刀不要那么磨叽。
真是前所未见,以往他们都是沉默、麻木,现场最多听到犯人家属的哭泣声,有时候都没有,因为一家子全被镇长送上十字架了。
想起刚出道时,父亲逼着我对一个孩子挥下屠刀。
当天晚上,我哭了,夜不能寐,那孩子懵懂无邪,质朴纯真的眼神时刻浮现在我的脑海中,他可能连死亡都不知道是什么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