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君修冥中途拦截,前往封地的路上,君宁再次给安笙服用了毒药。
只是给她服用毒药后也给了一些可以暂时压制毒性的药物。
路途奔波,安笙的身体再也经不起任何折腾,变得越来越糟,基本吃不下什么东西,又孕吐的厉害,人迅速的消瘦了下去。
连君宁都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分明痛的几乎痉挛,她却从未喊过一声疼,全身都被冷汗打透了,却不曾留下过一滴眼泪。
马车中,两人相对而坐,他的目光淡淡落在对面女人脸上,那张绝世的面容,惨白的早已没了血色,却不见丝毫狼狈。
她很平静,平静的近乎冷漠,对别人,也对她自己。
君宁轻笑开口:“贤妃娘娘的隐忍,本王折服。”
安笙落在窗外的眸光迟疑的转到他身上,唇片一开一合,淡淡道:“宁王过奖。”
君宁摇头叹息状:“只可惜,偏偏是君修冥的女人。”
安笙哼笑,毫不掩饰讥讽之意:“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之大,又有几个女人不想做帝王的女人,您的王妃,您喜欢的公孙淑媛,不也是为了做皇上的女人弃你而去!皇后之尊,岂是一个小小宁王妃可以比拟。”
三言两语,轻描淡写间,便激起了君宁怒火,他如狂怒的猛兽般扑过来,双眼血红,手掌紧掐住安笙咽喉,越收越紧。
安笙呼吸逐渐困难,苍白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惧意,反而不屑的笑:“我劝王爷还是稍安勿躁,我若死了,对你可没什么好处。”
君宁真是恨不得立即掐死她,这个女人总能轻易的踩在他痛楚,可是,他亦明白这个女人对她的价值,他自然不能让她死。
他怒气冲冲的将她甩开,砰地一声,安笙的脊背撞击在僵硬的车壁,疼痛从小腹中清晰传来。
她双手紧捂住腹部,猛烈的咳起来,唇角又是一缕鲜红缓缓流下。
君宁微慌,若此刻将她弄死了,只会坏大事。真是小不忍则乱大谋:“来人,将大夫找来给她看看。”
不多时,一年迈的老者进入马车内,那老者在她面前蹲跪下来,两指按在她手腕内侧。
安笙甚是不以为意,眸光随意望向窗外。
须臾后,那老者收回手臂,拱手对君宁道:“回禀王爷,她的病老夫医不了。”
君宁淡笑回道:“哦?这天下还有顾老医不了的人吗?”
“老者只能医病,医不了毒,更医不了心。”
听罢老者的话,君宁微摆了下手臂,示意老者退下。
而后,邪气的目光淡淡游移在安笙身上,嘲笑道:“你有心事?怎么,想他了?”
安笙淡淡的笑,轻描淡写的道:“想与不想,又能如何?心若在一起,天涯亦咫尺,心若远离,咫尺亦天涯。”
君宁讥讽道:“你觉得他的心会和你在一起吗?他的心里可还放着那个女人,只要你走了,那个女人才会回到她身边。”
安笙反唇相讥:“王爷的心里不是也曾有过公孙淑媛吗?如今不是依然将她拒之心门外。原来王爷也并非长情的男人呢。”
君宁能返回封地,就证明他已经舍弃了公孙淑媛。
他的目光不由得冷了几分,带着些许怨恨:“一个背叛了本王的女人,本王还要对她从一而终,是不是讽刺了点儿?”
安笙看着他笑,三分嘲弄,七分无奈:“如果爱有了附加的条件,那便已经变了味道。如果王爷真的爱她,别说是背叛,即便是她要杀你,你仍然阻止不了自己的心去爱她。”
君宁冷冷道,忽而又嘲讽的笑:“安若离,本王倒要看看,你对君修冥的爱又有多深。”
在不久之后,安笙就向他证明了,在这世上有一种爱,叫做无怨无悔,有一种坚持,叫做忠贞。
细雨如丝,淅淅沥沥的下了一个午后,养心殿中,君修冥半依在椅榻之上,专注的看着手中奏折。
而夏侯渊站在他面前,躬身禀报着:“回禀皇上,宁王已经顺利到达封地,我们的人一直尾随着,一路保护着贤妃娘娘安全。
不过路上好像还有白偌贤的人,只是,宁王似乎并没有给娘娘解药,一路车马劳顿,娘娘似乎消瘦了不少。”
夏侯渊说完,依旧躬身俯首在原地,等着君修冥示下。
偌大的宫殿内,气氛寂静的有些骇人,空气中只有细微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