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调料不都洒在地板上了吗?
咯吱咯吱…
埋在身体里的线,茁壮生长;扯出体外的线,纠缠扭曲;当卢克·马歇尔又一次从身体里抽拉出长长的黑线时,他的生命体征开始渐弱:内脏被割碎,但只有血从腹部的一颗颗小孔流出来,像血筛子;头皮、大脑、眼球神经被割断,依然只有组织液和脑脊液从密密麻麻的小孔渗出来,像淋雨的喷头。
他越扯越快,这场盛筵终于到了即将结束的时刻:
即最高峰!
啪!
线头绷断。
咚…
人影倒在了地上。
在已经开始产生晕眩感的男孩视线里,那些体外的、已经融为一体的线头,宛如蛇一样蜿蜒盘绕,轻轻缠在了卢克·马歇尔的尸体上。
吮吸。
他听见了‘咕嘟咕嘟’的吞咽声…
一分钟?还是…两分钟?
屋子里,世界上,不再有卢克·马歇尔这个人了。
线头盘踞在地板上,形成了一个英文字母。
「d」
格伦喘着粗气,一点也不想靠近那条‘蛇’——他捡了一片摔碎的瓷举在胸前,遥遥对着它:‘你敢过来,我就用手里的武器杀死你,吃了你——’
吃了你…
烤牛排的味道…
仔细看看,那条蛇仿佛在极短的时间内长出了眼球:它发出了一种格伦从未听过的声音——甚至,世人应该都没有听过这样美妙动人的声音。
生命最初的,第一句嘶喊。
开口时,祂就存在。
‘格伦。’
谁在叫我?
‘格伦…’
「d」…
我记得。
“格伦先生?”
人影在模糊的视线里晃动,像是一只手在他眼前摆来摆去。格伦迷惑的揉揉眼睛。
卡洛琳,这座庄园的主人。
“你是不是快困死了,上床去睡吧。”
卡洛琳盘着金发,穿了一身很浅的紫色睡衣,趿拉着拖鞋。
手里的烛台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