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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变得轻松了一些,你说:“经常熬夜会长不高的。”你还用眼神比划了一下你们之间的身高差距,“你最好还是小心一点哦。”
金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郁闷的神色,“这时候就不要提这么扫兴的话题了啦。”
欧雯很快给你们拿来换洗衣物,你换上那套她的旧衣服,尺寸稍微有点大,不过把袖子卷起来就没什么问题了,欧雯给金拿的衣服是她的丈夫泰德的旧衣服,对于金来说也有些宽松,你们两个人换好衣服以后就相当有默契地给自己卷袖子。
你手臂受了伤不方便做动作,于是金在卷好自己的袖子以后又腾出手来帮你把袖子往上卷了几卷,“现在你该休息了。”
这个晚上遇到的事情太多了,你能感觉到自己的大脑神经还处于兴奋状态,在这种状态很难入睡,你平躺在床上,毫无睡意,你的眼睛直直地看向天花板,房间窗帘开着一条缝,月光透过这条缝隙穿入屋内。
金坐在窗边望向窗外,你翻了个身,不小心牵扯到手臂上的伤口,有点痛,你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睡意又都消失了,你由平躺改为侧躺,你问:“你一直在外面游历不会想家吗?”
“家乡吗?”金收回目光,“有时候会想的吧,但是很多时候我都在庆幸自己遵从本心离开了那里,因为如果我真的留在那里就和其他人一样成为一个渔民,那么这才是最痛苦的事情吧?”
“你的洒脱是建立在自己随时都能够回到家乡的前提下的。”你一针见血地指出这点。
“那么你呢?你现在想要回去了吗?再回到黑暗大陆吗?”
在金看来你的家乡就是黑暗大陆,“我不知道。”你不知道自己该怎样才回去,你的家又到底在何方,你对此一无所知,“这些事情,我都不知道。”
金捕捉到你低落的情绪,他从窗台下来走到你的床边,跪在你的床边,“你在难过?先说好,我不擅长安慰人的,如果你真的伤心要掉眼泪,那么我也只能给你一块手帕了。”
“那你真的很不会安慰人。”你笑了一下。
“是啊,我都说过的嘛。”
“你最喜欢什么颜色?”你冷不丁地冒出另外一个话题,有些前言不搭后语,金还是老实回答,“金色,嗯……浅蓝色。”他想起自己初次见到你的时候,你那双浅蓝色的眼瞳,以及后来你的染发剂褪色后显露出的金色长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真可惜我现在手边没有那么多颜色的指甲油,不然我就可以给你涂指甲油了。”
金的脑袋靠在床边,他的头发洗过以后变得乖巧许多,至少没有之前那样炸毛了,他抬眼,本就圆溜溜的眼瞳现在更像是狗狗的眼睛,如果说席巴是大型猫科动物,那么金就是大型犬科了,你没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好乖。”
“你那是什么话啊,把我当成宠物了吗?”金轻哼一声,不过脸上看不出什么生气的痕迹,他的眼瞳依旧明亮,“还有,你难过的时候就是喜欢给别人涂指甲油吗?”
“是啊,以前席巴就会乖乖让我涂指甲油的,你要试试看吗?”说着,你握住他的手指,他的手掌只比你的稍微大一点,可能是因为他年纪不大,他的指甲剪得很短,指甲盖圆润,很难想象这是一双属于猎人的手。
胜负欲莫名其妙地就冒出来了,金勾住你的手指,“他居然还会这么听话吗?”他想象了一下那位揍敌客大少爷乖巧温驯地任由你给他的手指涂上指甲油的画面,他下意识地想要嘲笑,但是除了嗤笑,不可否认的是他居然还有几分羡慕。
“还算听话吧。”你含糊地说,和金聊着聊着你的睡意就来袭了,你打了个哈切,“浅蓝色是吗,我记住了,下次……下次吧。”你的声音也变得吞吞吐吐的。
到后来金听到你平缓清浅的呼吸声,他借着月光注视你的侧脸,你的眼睫微微颤抖着,他的指腹轻轻地触碰了一下你的侧脸,但你的呼吸频率这就变了,他便又收回手免得吵醒好不容易才睡着的你。
相较于已经进入梦乡的你,金可以说是睡意全无的,他再度回到窗边眺望远方,那正是巨型蜘蛛撤退的方向,同时也是它们的巢穴所在方向。
他能够预感到,猎人协会,不,应该说是尼特罗还瞒着他什么事情,如果你真的只是普通的黑暗大陆生物,他们的任务内容只会是消灭这个外来生物,而不是带回去,而且还要求不能对你有任何的伤害。
所以猎人协会究竟藏着什么秘密呢?金的大脑飞速运转,但是到最后他都只能想到或许是因为猎人协会不想重蹈覆辙,不想让黑暗势力再度笼罩这片大陆,仅此而已,可是他的直觉又告诉他没有那么简单。
而另外一边,你们才离开的那座城市,作为曾经和你们有所接触甚至还收留你们在酒店里过夜的李斯特,在你们走后他就成了政府调查的头号人物,毕竟他们一时之间没办法找到金,那就只能从他接触过的人当做切入口了。
“李斯特先生是吗?要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了。”新来的两个调查员看似礼貌地邀请李斯特,后者也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的,他从容淡定地说:“请稍等,我去换双鞋。”
“不用了,你就这么去吧。”对方还担心他是要找借口逃跑。
李斯特看出对方的疑心,他无奈地耸耸肩,“我知道等下会见到你们的上司,我也不想以不正式的着装打扮见人,希望你们能够理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