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叮叮当当。”他亲一口女儿,“叮叮,叮叮!”
小丫头泡泡吐得更欢,容楚十分欢喜,“瞧,她喜欢这个名字。”
太史阑鄙视地瞧一眼永远乐呵呵的女儿——给她起个翠花她也一定会欢欢喜喜用口水洗你脸的。
“当当。”容楚和女儿腻歪了一阵,才想起来儿子,把他抱过来,道,“这名字也不错,男孩子要有担当,下次见你你必须得比你姐胖些……喂!”
他唰一下把儿子挪开,盯着自己裤子,太史阑一瞧,哗,又一片地图。
又尿了,这小子平日里似乎也没这么多尿啊……
“至于吗?”容楚忧伤地道,“我是要求你比你姐胖些,可没要求你比你姐尿多些,你用得着这么努力证明吗?”
“童子尿有福气。”太史阑推他,“换裤子去!”
容楚一边往内室走一边对外头招呼,“周八,我觉得我带的衣服只怕不够,你去外头给再买些来。”
啪一声外头扔进来一对绑腿。周八的嗓子平平淡淡地道:“主子,一般衣服我买了您也不肯穿,现做又来不及,绑上这个吧,再加层尿布,小少爷爱怎么尿就怎么尿。”
“周八。”容楚静了静,再开口也平平静静,“我觉得有必要调你回丽京,换十四过来。”
“属下很忙,属下要去买衣服,主子再会。”
外头周八一阵风走了,容楚回头看看太史阑,“本来要带十四过来,结果周八自动请缨,说希望这次能娶走沈梅花,他连聘礼都带来了。”说完皱眉叹气,道:“你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倔,四次退驱赶我的护卫,何必?否则你生产时十四如果在你身边,想必会好得多。”
太史阑默然,她不留赵十四,何尝不是因为十四是和他心意最通的护卫,她希望在丽京刺杀不断的时期,十四能在他身边。说到底,都是希望对方更安全罢了。
她不答这话题,只问:“梅花愿意吗?”
“听周八的口气,没有反对。”
太史阑不说话,沈梅花前阵子还说一生不嫁,除非周八变白。如今已经改了主意。
想必,是看见那两对的悲剧,心中生寒,不敢再矫情,想要赶紧抓住幸福吧?
这样也好,梅花素来就是个矫情毛病,如今不治而愈。好歹二五营有人能过上好日子。
太史阑想起杨成,心中就是一痛,又想起花寻欢,相比于和小翠情深义重的杨成,她倒觉得寻欢的伤未必不可愈,寻欢和于定的感情并没有稳固,因为事务繁忙,相聚不多,还在朦胧阶段,寻欢的伤心,更多来源于她觉得自己看错了人,误信于定而冤枉雷元,无颜再见同僚的羞愧,以及对她自己和于定的失望。
希望这个爽快女子,经过这一层深重打击,能够尽快地振作起来,寻到自己真正的人生之欢。
因了这种心情,太史阑也渴望一场喜事来冲淡压抑的过去,立即道:“成,早日办喜事吧。”
“我会将周八留在这里,你看着给他安排个职务。”容楚道,“日后回丽京再带回来。”
“不行。十四要跟随孩子们去李家,周八再留在我这里,你身边没有护卫了。”太史阑立即拒绝,“你不要认为我少了小翠和寻欢,身边没人,要把周八留给我。二五营年轻一辈已经可以独当一面,我随便提拔几个上来就是。”
“我经营多年,身边的护卫可不仅仅是十四和八。只不过近年轮到他们锻炼而已。”容楚道:“梅花未必愿意离开你和同伴,单独和周八前往丽京。周八也愿意留下来打仗,这是男儿志向,也是为将来考虑,你难道希望将来沈梅花比周八职衔高?就沈梅花那有口无心的得色性子,这种事尽量少发生得好。你不要再拒绝了。”
太史阑想想也是,沈梅花未必肯回京,在这里打仗夫妻分居是一回事,将来她很可能职衔超越没什么建功机会的周八,不利于家庭稳定。
容楚这人,着实心细如发,跟随他的人,也着实有福气。
当即太史阑就唤进沈梅花,问了问她的意思,果然这个矫情帝屁股扭来扭去,翻着白眼,口口声声不要嫁,太史阑淡淡道:“不嫁,行。那我们正好有事要把周八打发出去,三五年之内估计他不会再来静海,你既然不嫁,周八年纪也不小了,我就和国公明白说了,请他给周八另行安排。”说完喝茶。
沈梅花一怔,看向容楚,容楚头也不抬,道:“我也觉得周八过于木讷,呆呆傻傻,性子倔强,又不听话,只怕沈姑娘瞧不上。既然真的瞧不上,那便罢了,我给他另寻便是,他这次聘礼也带来了,静海想必还是有适合他的好姑娘的。”说完看公文。
太史阑喝茶,容楚看公文,两人都是一副此事已经结束的模样。沈梅花傻眼,她原以为自己扭捏几句,太史阑自然要劝的,太史阑不劝,国公为了他爱将的幸福也是要劝的,他们劝劝,她闹闹,他们再发发怒,她也就勉为其难地应了,这才是正确的流程,这才符合女儿家的尊贵。
结果对面这对,得了她的拒绝,竟然一句不劝,就这么定了。
就这么定了?
沈梅花小脸发青,吭吭哧哧站在当地不走,太史阑喝完茶,好像才发现这个脚底生根的家伙,愕然道:“梅花你还有事?”
“这个……那个……”沈梅花期期艾艾地问,“大人你怎么不劝啊。”
“强扭的瓜不甜,这有什么好劝的?”太史阑淡淡地道,“小翠和杨成已经没有好结果,我怎么能再委屈我的爱将勉强下嫁,亲手造成一对怨偶?二五营的情爱悲剧还不够多吗?”说完示意外头嬷嬷请走沈梅花。
“不委屈不委屈!”沈梅花扒着门框不肯走,拖了半天终于大叫,“其实周八还是很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