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次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
宁棒槌就很认真地道:“既然你没有做,那你为什么要跟我打那个赌?”
“因为我也生气。”
“……”
“我生气有个棒槌没有良心,我掏心掏肺地对她,命都不要了,她竟还这样……我原以为经历了这么多我们可以安心到老了。”
宁昭昭嘟囔道:“又给人扣大帽子,今日不知明日事,我要是对你没点戒心,旁人都会说我是大傻瓜……”
颜清沅哭笑不得。
“譬如我缀儿表姐。我怎么觉得人家看着我也跟看着她似的,是不是看起来特别傻?”
“胡说八道什么,还睡不睡了?”
宁昭昭这才消停了,蜷在他臂弯里睡下了。
颜清沅是在凌晨的时候走的。
那时候他迎着一身露气出了门,遇见了起早出来遛弯的秦皇后。
“母后。”
秦皇后明显地愣了愣,然后道:“来看昭昭?”
“嗯,她甚少独自在外,我不放心。”
秦皇后想了想,当初在别院住着,他也是时不时就要找过来的。
这么看着他和原来那个忠王又没有什么不一样。
秦皇后的眸子便柔软了几分,道:“她睡得可好?”
“很好。”
秦皇后唇边有一丝笑意,道:“没有心事的孩子,总是能睡得好些。”
颜清沅也笑了,低声道:“母后爱惜她,是她的福分。”
秦皇后低了头要进殿。
颜清沅突然道:“母后。”
秦皇后脚下一顿。
“父皇为我做事”,他很是沉默了一回,才又道,“确切地说,他是为我卖命。”
秦皇后眉心一跳。到底是君臣父子,他这样说实在是有些……
“我许了他一点东西。”颜清沅抬头看着秦皇后。
秦皇后凝眉不语。
“我许了他江南一块地,也许给他一个女人。”颜清沅淡道。
秦皇后的心跳得很快,面上带着一丝不可置信又带着一丝薄怒。
她知道,她一直知道颜清沅无情,可是……
颜清沅回过头,眸色冰冷,道:“我许他秦氏罗衣,随他一起去江南。他信以为真,乖乖为我鞍前马后,明里暗里也给我挡了不少刀子。昭昭心软,敬您爱您,我自也是把您当成我母亲来侍奉。只是那老头子我却是一直恨的。”
秦皇后面色灰败,半晌,道:“所以呢?”
“我想您大约和我一样恨他吧。提前告诉您一声,事快了了。您若是真恨他,到时候狠狠拒绝他就是了。看他赔了夫人又折兵也是喜事一桩。”
颜清沅笑道:“您不知道的是,听说您要走,他自己搬了石头砸断腿想留住您呢。多可笑,多愚昧啊。”
说完这些话,他慢慢步下台阶,与呆滞的秦皇后擦身而过。
黎明露重,秦皇后站了许久,直到朝阳初升,华美的青丝一层水汽朦胧。
宁棒槌习惯赖床,终于起身了,晃荡出来看了一眼,见秦皇后在,有些欣喜地道:“母后。”
秦皇后看着她不谙世事有些稚气的容颜,苦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