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血缘上的亲爹,但是看看他干的丧尽天良的那些事儿啊!
“外,外面……”宁葳哆嗦着,此时才觉得有些后怕。
他不傻,宋氏给他画的那个大饼虽然诱人,可是现在镇远侯都半死不活地在这儿了,他恐怕也很难逃出生天了吧?今天看西南军士气大振,不时听到外面有人大喊捷报……
此时他又开始惦记着和宁昭昭那点血缘了。
“妖军已经让清理了。接下来呢,就是打硬仗。”宁昭昭不冷不热地道。
打硬仗啊……端王在这儿呢!谁能跟他打硬仗!
“到时候血洗朝堂必不可免。论罪宋氏和宁氏都是谋逆……爹啊,宁家,恐怕要断子绝孙了呢。”宁昭昭淡淡道。
满门操斩……
“可,可你姓宁!”宁葳咬牙切齿地道。
“您忘了,大齐律法里有一条,便是满门操斩之罪,但嫁入三品以上之家的女子便可豁免。”
颜清沅,可不止三品啊。
宁昭昭垂下头,看着他,非常认真地道:“我不会救你的。你做错的事情,太多了。城中不知道多少冤魂,都在黄泉路上等着你呢。”
宁葳咬了咬牙,半晌,恨了一声,老泪纵横!
“昭昭算是我这个做爹的求你,你就行行好,救救宁家……”
若不是背上拖着半死不活的镇远侯,此刻他只怕是要跪下了!
明明是四十开外,正当盛年的男人,此刻看起来竟也像是风烛残年那般。
宁昭昭不看他,双目悠悠,想着心事。
半晌,她道:“爹啊,我娘是怎么死的啊?”
宁葳僵住。
宁昭昭轻笑,俯下身,看着他,道:“我又是怎么死的,记得吗?”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听得人不寒而栗。
宁葳僵住,道:“你不是好好地在这儿……”
“那年秋,宁昭昭被您的好女儿宁苒苒派人划了脸,勒死扔下水潭……那水可真冷啊,冷得彻骨呢。”
宁葳哆嗦着辩解,道:“我,我那时候只以为你是失足落水……”
“现在我还想听你解释这些么?”宁昭昭笑道,“其实,那时候宁昭昭已经死了,知道吗?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你以为还是你的女儿吗?”
她说的是实话。宁氏长女确实早就已经死透了。
如今站在他跟前儿的,哪里还是他的亲生女儿?
只是这话旁人听了,也只会当她是对这个做父亲的心存怨愤,所以故意这么说罢了。
可自从城里出了杨奎,宁葳却是对这种神鬼之事也有了些感触。此刻他看着眼前的宁昭昭,只觉得浑身冰冷,满脸惊恐!
宁昭昭俯下身,压低了声音道:“其实啊,这身子里,早就不是你女儿啦。而是一个,来取你全家性命的恶鬼……”
说完,她留下惊恐已极的宁葳,扬长而去。
当天夜里,宁葳撞了柱自尽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