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斯洛特看上去已经深情投入到保家卫国的公务里去,和同僚一边讨论一边往外走,大有熬夜加班的苗头。而等到棺盖被揭开时,估计里面的腓特烈已经像牛奶里的麦片一样,快被泡肿了。
“菲恩,作为新晋斥候你干得不错,没给你的家族丢脸。快带你的弟弟去养伤,我会召开圆桌会议,组织高阶骑士调查阿尔卑斯山脉。”兰斯洛特果断利索地拍板,然后命令雷蒙:“收集还能用的剑盾和铠甲,尽快武装一支7人部队,出城追捕堕落骑士,调查真相。”
“好。”雷蒙庄重地应承,然后面露担忧地低声交流:“假如都像堕落骑士那样,不需要十年苦修都能触及80大关,那样的捷径对正规骑士来说,可是难以抵挡的诱惑啊。”
“是的。这很奇怪,必须马上报告伯爵殿下……”兰斯洛特郑重地思考,他的声音却突然戛然而止,像寒风里的冰雕一样冻住了表情,然后僵硬地缓缓回头,去打量那口注水的石棺。
“去报告伯爵殿下啊。”雷蒙说,“你看那水棺干啥?”
“……”兰斯洛特悲伤地凝望水棺。
“你发什么呆?”雷蒙问。
“伯爵殿下好像在那水棺里,模拟溺死过程。”兰斯洛特弱弱地说,凝望水棺时,长睫毛在惊慌颤动,仿佛在努力整理思绪。
“你该不会专心和我们讨论军务所以!我草!你这个单细胞生物!你就不能同时顾及两件以上的事情吗!”雷蒙恍然大悟,刹那猜到真相,心急火燎地咆哮:“淹了几分钟了?”
“好像,”兰斯洛特蹙眉,“好像,6分钟……八分钟?我专心想堕落骑士的事情就……”
“一心二用这种基本功能你都不具备吗!难怪你没有女朋友啊兰斯洛特!”雷蒙爵士悲愤地咆哮,狂奔过去,一脚把200磅重的石棺盖子踹飞出去,奋不顾身地伸手入水,把双目翻白的腓特烈伯爵从水里拔出来,像晾衣服一样挥过头顶,甩出一圈滚圆的水花,让伯爵笔直的身体在半空划出完美的圆弧,然后“噗”一声,把伯爵掼在草地上。
全过程利索无比,毫不拖泥带水,动作明快得像把水盆里的鱼掼到砧板上。
腓特烈伯爵张口喷出一口清水,然后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不动了。
兰斯洛特噗通跪在湿漉漉的伯爵身边,攥着头皮痛心疾首地喊:“伯爵殿下!您醒醒啊,您不要英年早逝啊,我不想去辅佐奥托那个颜值怪啊!”
雷蒙瞪着兰斯洛特喊:“心声啊!你不小心暴露了心声啊兰斯洛特!这就是你和奥托党格格不入的原因吗!雅各布听到了会伤心欲绝的啊!他可是死心塌地的为奥托服务的啊!”
兰斯洛特不顾雷蒙的吐槽,叠起双掌压在腓特烈胸膛上,开始奋力做心肺复苏术:“伯爵快醒来啊,像个男人一样醒来啊!我可不想给你做人工呼吸啊!”
雷蒙突然指着腓特烈伯爵说:“他嘴唇紫了。你不给他做人工呼吸,怕是救不回来了。”
兰斯洛特飞快地按压腓特烈的胸骨,一边强行指挥:“你胡说什么,还不来帮忙!我做心肺复苏术,恢复循环血供;你来给伯爵做人工呼吸,恢复他的呼吸系统!快!”
雷蒙睁大眼睛喊:“不要趁机胡乱摊派任务啊,你明明就是害怕吧,你没有碰过女人也没有碰过男人所以打心底里害怕吧!兰斯洛特!”
兰斯洛特威严地欺压雷蒙:“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你马上给伯爵做人工呼吸,这是命令!”
雷蒙爵士跑来噗通跪下,讨价还价:“我力气大,让我来按压胸骨,你来人工呼吸,就这样决定了!伯爵是被你坑了啊,给我负起责任来啊兰斯洛特!”
兰斯洛特的动作停了一下。他恼火地看着雷蒙爵士,两人四目相对,互不退让地瞪了两秒,然后兰斯洛特严肃地说:“石头剪刀布。”
络腮胡子雷蒙痛快地同意了。
经过两分钟激烈的抢救,腓特烈终于抽搐了一下,呛出两口清水,然后翻身滚在地上,剧烈咳嗽,然后缓缓睁开眼睛,心有余悸地喃喃:“我看见了一道白光,死掉的奶奶在光芒里看着我笑……”
“我们都见过那道光,伯爵殿下,”雷蒙抹了一下络腮胡子,温柔地看着伯爵笑道:“她是不是笑得很开心?”
腓特烈失魂落魄地坐起来,咳嗽两下,睁圆眼睛说:“她笑得很开心,并且让我把爷爷给她捎过去。”
“总之,活过来就好。”兰斯洛特严肃地告诉腓特烈伯爵,“没有人第一次就会成功,而您已经表现的极其出色了,伯爵殿下,因为您坚持了八分钟。您拥抱过死亡,就能拥抱力量。”
“说的好像跟你的计划分毫不差一样!”雷蒙心想。
“谢谢你们……”腓特烈回过神来,无力地抹掉唇角的唾沫,打量两位忠心的骑士:“是谁救了我?”
“小事一桩,殿下。”雷蒙和兰斯洛特异口同声,郑重地半跪在地上,额头贴着膝盖上的手背:“请不要再提了,殿下。”
“我在昏厥过去之前,感受到了力量和希望。”腓特烈低头凝望手掌,“我感受到冰凉的激素在滚烫血管下穿行,感受到酸胀的肌肉在呼唤崭新的力量——但是那一段时间太短,我没能把握住。如果再来一次,也许我就能让肝脏产生火元素了。”
“陛下,‘死亡模拟’让重要腺体饱负荷运转,会透支您的细胞寿命。您必须休息一天,让衰亡的细胞代谢完毕,再重新尝试‘死亡模拟’。”兰斯洛特忠心劝告:“相信到第二次模拟时,您会有巨大的收获。您与沃森决斗时,辐射功率已经达到27,可见皇室血统赐予了您上乘的天赋,大可不必操之过急。”
“是的,您的勇气是我等的幸运,但是死亡模拟是透支性训练,见习骑士都只能一周一次。请您先回府休息,适当锻炼,三天后再挑战吧。”雷蒙也请示。
“好。”腓特烈站起来,沉浸在激素炼体的超凡余韵中,甚至没有在意湿透沉重的衣服,而是神思专注地摩挲着双臂,就这样滴着水走出训练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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