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她走到玉石俱焚的地步并非一时冲动。
也曾犹豫,也曾彷徨,也曾无助。
无数次午夜梦回,醒来时,枕头已是泪迹斑斑。
成为压断骆驼背的最后一根稻草的是她那天意外得知的消息。
——他对鹤见留美下手了,对那个曾经受到侍奉部帮助的、与她十分相似的那个小女孩下手了。
这里用小女孩来形容或许不太准确。
毕竟他们死亡时,距离高中毕业已经过去十年,曾经的小女孩也已经长大成人。
七年之痒、爱人的背叛以及此前所积累的负面情绪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不同于一般女性的歇斯底里,雪之下雪乃十分平静的接受了这一切。
那天,她早早的下班回家,久违的为丈夫准备了一顿烛光晚餐。
晚上爱人回家以后,经过一番寒暄,在餐桌前、在摇曳的烛光和红到发亮的红酒的映衬下,她将闪烁着银光的柴刀捅进那个她爱了近十年的男人的小腹中。
那一刻,她清晰的看到了他眼中的痛苦和不解,转瞬间却又悉数化为释然和轻松。
她看到他抬起手来。
她以为他要动手打她。
毕竟,她做了那么过分的事。
可她猜错了。
那个男人即便到了那个时候都不曾怪罪她,反而替她整理好鬓前因为紧张、因为情绪激动而被沁出的汗水所打湿的凌乱的发丝。
“…走到这一步是我未曾预料的。”
“不过这样也好。”
“本来就是我的错。”
……
……
……
后面说了什么,雪之下雪乃没有听清楚。
因为那个时候的她已经被情绪所支配、被冲动所支配,机械的重复着拔出柴刀、捅进柴刀的动作。
等意识重新回到身体里的时候,她看到那个被她所爱的男人倒在地上,汩汩血泊不断以他为中心向四周蔓延开来。
她看到他的嘴唇在翕动。
那一刻,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她低头将耳朵凑到了他的嘴边。
“…若有…来世…”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