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和二嫂这种态度,陆野并不感到意外,不过他也不生气,见得多了自然也就习惯了。
“爸妈,你们也不用为这件事情纠结,就听余晚的吧。回头挑个日子,我和余晚去把结婚证领了,咱们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个饭就行了!”等日后有了钱了,陆野决定再补偿余晚。
陆金山和秦素萍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最终是点了点头同意了这件事。
这酒席是不办了,但是瓜子和喜糖之类的还是要买的,村里的乡亲们散一散,也好叫大家都知道,余晚和陆野两个人结婚了。
陆金山和秦素萍挑了个好日子,去买了不少瓜子和糖果,回了村里见人就发,顺便告诉大家陆野要和余晚结婚了。
乡亲们纷纷地表示祝贺,但与此同时又问他们什么时候办喜事。
陆金山摆着手说道:“治病花去了不少钱又去赔款,确实也没有什么操办了。余晚这孩子又挺懂事的,主动说不用办喜事了,回头去领个结婚证就算了。”
乡亲们都连连点头,嘴上没有说什么,但是这两口子一回去之后,大街小巷里都开始议论纷纷。
“要说余晚这个孩子还真是挺命苦的。以前是被自己的爹妈坑,现在又要为自己未来的公公婆婆坑一把。”
“虽说这爹妈不靠谱,但是有爹妈还是比没有要强得多。”
“可不是咋的,这老陆家不就是仗着人家爹妈不在身边,这连个喜事都不打算操办了!这作为女人一辈子就这么一次办喜事的时候还不给人家办!”
“听说余晚连彩礼都没有要!”
“你们说这是不是老两口的心偏呀?大儿子出了车祸,一家人都得给他填窟窿!这老二结婚的时候,靳雪的那彩礼是咱们全村最高的!到了老四结婚家里没钱了,彩礼不给就算了,现在连婚礼都不给人家办了!这当儿子的什么都好说,你让人家这未来的儿媳妇,心里咋想?”
起初老两口也并不在意这些传言,但是到后来越传越离谱了。
秦素萍实在是忍不住了,跟陆金山说道:“咱们的事情是不是做得真的不地道啊?乡亲的面上不说什么,可都在背地里骂咱们呢!”
“我也是在这么想啊。”陆金山发愁地抽着烟,“要不然婚事还是办吧,咱们借点钱!”
“你说得倒是容易,现在谁借给咱们家钱?”秦素平是越想越糟心,说着说着就开始骂大儿子,“都是那个不争气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要不是他出了那档子事儿,咱们家怎么会落得这么被动?”
“算了,你也别抱怨了。借不到也得借!总不能让日后人家戳咱们的脊梁骨!像你们说的也不无道理,咱们不能不给孩子办婚事!人家余晚识大体心疼咱们,咱们不能不懂事。”打定主意之后,陆金山把烟袋锅在鞋帮上磕了磕站了起来,“明天我就去借钱,哪怕挨家挨户地借,给人家打借条,我也得把钱给借回来。要不然你明天也去你娘家所在的村里,跟你的兄弟姐妹们都给借借?”
“老大出车祸那钱也借了一遍了……”秦素萍越想越觉得为难,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她想起来了一样东西,“老头子,我突然想起来了……我结婚的时候,我妈给了我一个翡翠镯子,她说这是我家里传下来的,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不能卖。如今儿子结婚需要钱,那我把这镯子卖了换点钱。”
陆金山听媳妇说都要拿镯子去卖了,心里也挺不是个滋味的,但是为了孩子也是没办法。
“老婆子只能委屈你了。”
“说什么委屈不委屈的,这都是咱们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也不能厚此薄彼呀!”秦素萍说完就从兜里拿出钥匙去打开了自己家的柜子,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拿出来了一个红丝绒盒子,“就在这里了。”
她把那个红丝绒的盒子打开,里面呈现出一个干净的白手帕,把那白手帕打开,里面是一个翠绿翠绿的翡翠镯子。
陆金山拿起那镯子,对着阳光看了看,那确实是不错,通体碧绿而且非常清透,没有一点杂质,如果要卖的话,估计价格应该不会低。
“明天咱们两个人去一趟省城吧。”陆金山把那镯子收好,放进了红丝绒盒子里,对媳妇说道,“咱们去省城里的珠宝店,看看能不能把这镯子给卖了。到那个时候卖一个好价钱给儿子把婚礼办了!”
“行,就这么决定吧,明天一大早就咱们两个去,这事情也别声张,免得到时候老大媳妇和老二媳妇知道了再多心。”秦素萍说道。
“行!那你赶紧把镯子收起来吧。”
老两口在屋里的对话,让林春华在外面听了个一清二楚。她原本是过来问一下晚上要吃什么饭的,好巧不巧的,刚好就撞见了这个事。
她原本以为家里都穷得叮当响了,什么都没有了,却不曾想到老太太跟变戏法似的又拿出来了一个翡翠镯子。
刚才陆金山对着阳光看那镯子的时候,她也在门缝里偷偷地瞅了一眼那镯子,确实是不错,看起来非常的漂亮,
林春华联想到老太太结婚之前祖上的家庭境况还不错,就猜测了这镯子肯定价值不菲,要卖出去肯定能够卖不少钱。
到那时候一部分钱用来给老四结婚,另一部分钱正好给陆魁拿来还钱,这样子她就不用再紧紧张张的了。
要不然她的身上背着这么重的债务,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的,想想的日子都艰难。
于是她悄悄地溜回去了自己的房里,把正在睡觉的陆魁给推醒了说道:“陆魁,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说,你猜猜我刚才去妈那边的时候听到了什么?”
陆魁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媳妇说话,不耐烦的,一扯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脑袋。
林春华一把扯下他的被子,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道:“好事,天大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