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廊的尽头处,一个极为熟悉的身影正穿着四宫家那简单朴素的女仆装,朝着正聚在一起的众女仆们缓步走来。
这个身影显然已经在女仆们的意识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深刻印象,在看到对方身影的那一刻,来不及思考对方为什么会在这里的原因,原本聚拢在一起的女仆们就如同条件反射般作鸟兽散。
打扫地毯的继续打扫地毯、整理窗帘的继续整理窗帘、擦花瓶的继续擦花瓶……只有那位拿着望远镜的女仆,仍然如此如醉地透过落地窗望向源景所在的方向,被后者的盛世美颜吸引了全部心神,甚至没有注意到那逐渐接近的脚步声。
脚步声在她身后轻轻停住,一直纤细白皙的手轻轻地拍了拍这位女仆的肩膀。
“哦,这是已经商议完了吗?先说好,少于两只布丁的话可是免谈的。”仍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位有些跳脱的女仆甚至还在带着笑意讨价还价。
“哦,是吗?”熟悉且稳重的话语声在女仆身边响起,明明语气相当温和,但却让她的身体仿佛被冻结一般,整个的僵住了,“可是我一只布丁都不想付,你说这要怎么办呢?”
仿佛生锈的机器人一般,有些僵硬地将望远镜从眼前取下,女仆静静地回过头来,整个过程仿佛能够听到‘吱吱嘎嘎’的关节扭动声。
而映入其眼帘的,是一张金发蓝眸的俏丽面容。而这张已经一周不见的熟悉面容,也彻底地打碎了女仆心中的那一点点侥幸心理。
联想到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这位不禁在心中发出一声极为痛苦的呻()吟。
“早坂女仆长,”女仆从自己的腹腔中强行挤出了声音,脸上也戴上了极为勉强的笑容,“您回来了?”
早坂爱并未回答对方的话语,只是将一张白皙娇嫩的手放在了对方的面前。
后者立马会意,乖乖地将手上的望远镜缩短,放到了对方的手掌上。
“既然这么喜欢望远镜的话,那阁楼上的望远镜保养工作就交给你好了,”将没收的便携式望远镜放进裙子的口袋中,早坂爱面不改色地说道,“新来的少爷对于观望夜空很有兴趣,我们要随时做好准备才是。”
“是。”女仆脸蛋一垮,但还是乖乖地称是。
她清楚,这是自己之前僭越行为的惩罚。
在朝着早坂爱施了一礼后,她便继续擦起窗户来,动作比之前还要快上几分。在擦完窗户后,她还要去阁楼上去保养那个有些巨大的望远镜,确保它处于随时能用的阶段,这可不是一件简单地差使。
‘又回来了,我还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再回来了,没想到……’
目光从四宫别邸的装饰和家具上轻轻扫过,在自己离开的一周时间里,这些东西还和她在的时候一模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而从刚刚仆人们的反应来看,自己身为女仆长的威严也没有丝毫减损。
自己这一周的空缺,就好像并不存在一般。
在意识到这点后,早坂爱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其实,在早坂爱和源景成为邻居的时候,她就曾经试图采用过一种被她称为‘领地法’的办法。
其大致的做法,便是将源景的租房中染上自己的味道,让源景熟悉自己的存在,最终变得离不开自己。
这种办法最终以失败告终。
早坂爱所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已经被她放弃掉的办法,竟然会以这种形式重新复活过来,成为一种切实可行的计划。
这里是四宫别邸,是她花了十数年功夫,苦心经营出的属于她的‘领地’,可以说是她主场中的主场。
可惜的是,明明自己的计划已经因为突如其来的原因而有了成功的可能,源景的身边,却也出现了一只‘拦路虎’。
这应该说是有得必有失吗?
在心中微微发出叹息,早坂爱轻移莲步,走下了楼梯。
她要去迎接这间四宫别邸的两位新主人了。
……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在四宫别邸一楼的大厅中,源赖光望着这位金发蓝眸的女仆长,、语气甚是不善地说道。
对于这位觊觎自家儿子的‘害虫’,她的印象显然极差。扭头望向一旁的下人,源赖光吩咐道,“去给那个秃头佬打个电话,说我对这人非常不满意,不想再在这个别墅中看到她的身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