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衍从外进来的时候便见小娘子一身萧瑟的立在窗边,整个人都透着沮丧。他方才路遇冉覃,已经从他那里听到今日一事,因此知晓女郎如今为何难过。
他上前揽住小娘子,道:“一步错,步步错,杨千千一事,怨不得旁人。”
王羡鱼怎么会想不明白?但杨千千与她毕竟有旧,知晓杨千千身子状况,她又怎会无动于衷?
卫衍见王羡鱼不说话,知晓她今日怕是难以释怀,便不再劝。转而道:“阿鱼便不好奇我今日去做什么了?”
王羡鱼果然生出好奇,看向卫衍,问:“郎君今日去做什么了?”卫衍今日一早便穿戴整齐出门去了,彼时王羡鱼朦朦胧胧,似梦非梦,因着实在困顿便没有在意。
等醒来后知晓卫衍确实出门而去,这才生出一身冷汗,卫衍身子未好,王羡鱼怕他生出意外……刚才卫衍回来,王羡鱼见他并未有不妥,这才没有刻意去问。
“今日我进宫去见阿鱼兄长了。”
兄长?王羡鱼疑惑的看向卫衍,等他继续往下说。
卫衍也没有绕关子,直言:“虞荐已经豁出去了,不出两个月便会兵临城下罢!”
卫衍得到的消息,虞荐此时已经集兵而来,不用两个月,给他一个月他们便会直入金陵。之所以说两个月,是因为虞荐这一行定然不会一帆风顺。
卫衍话罢,王羡鱼倒吸一口气,问:“为何不派人去拦?”
王羡鱼这话算是问到点子上,卫衍狡黠一笑,答:“他们若是不来,如何将他们一网打尽?”
王羡鱼感觉自己有些转不过来弯,一网打尽?在金陵城外?为什么不主动出击?为什么要等到兵临城下?
王羡鱼问题很多,卫衍却是故意卖关子,不肯再说。王羡鱼有些无奈,只问了一句:“会没事的罢?”得到卫衍笃定的点头,王羡鱼松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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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飞逝,转眼便是清明时分。清明时节,春雨纷纷,卫衍伤口已经大好,却是不再出门,整日在家中度日。
倒是冉覃忙的不可开交,几乎不见他人影。偶尔空闲下来,冉覃会凑到夫妇二人跟前谴责卫衍不人道云云。诉苦是假,忙里偷闲故意馋人是真的。
冉覃每次过来必带好酒,卫衍伤口未愈,不能饮酒,王羡鱼更是滴酒不能沾,只能闻着酒香,看着冉覃饮酒。
王羡鱼本就很少喝酒,卫衍也不是酗酒之人,但因着冉覃故意引诱,倒是让二人生出几分心思。
这一日冉覃不在家,卫衍也不知从哪里将冉覃的几坛好酒“搬”了出来,王羡鱼不想败他兴致,只是提醒了一句:“郎君莫要贪杯。”
卫衍倒是应的干脆,送去一坛与王家,送去一坛去宫里,在院子中埋了一坛,余下最后那一坛酒对着园中的木芙蓉一点一点饮下。
王羡鱼坐在一旁弹琴,闻着酒香不知不觉也被勾起馋意。若是平常,王羡鱼定能忍得住,当然,也不需要忍。可是如今因着双身子的缘故,情绪很容易大起大落……如今起了心思,却是如何也退不下去了。
越想越馋,王羡鱼弹琴的动作便滞了一瞬。卫衍自是看出小娘子眼馋,他笑道:“阿鱼想饮酒?”
王羡鱼也没有隐瞒的心思,点头道:“想。”小娘子说这话的时候,视线一直对着酒坛,明显馋的厉害。
一旁的木柳与桑果二人抿嘴一笑,一齐劝道不能喝酒,更是引得王羡鱼心痒难耐。
也不知怎么回事,旁人越劝,王羡鱼越是控制不住,最后俨然带了几分求之不得的憋闷。卫衍见状叹息一声,令桑果收了案几前的酒,不敢再喝。
桑果动作利落,王羡鱼眼巴巴看着,模样实是可怜。
卫衍见小娘子眼中生出委屈,又好笑又无奈,抚了抚小娘子后脊,卫衍道:“等孩子生下来,我陪阿鱼一醉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