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不是别人,不羞。”
卓清满眼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
青衣抬头,心里也被这一幕浸入一股暖流。
卓婉从马车中出来,坐在她亲自接生的小黑马身上。小黑马有灵性,也知道坐在它背上的小主子是个四肢不协调的,伸头嘶鸣了一声。
卓婉心有灵犀,把手上的缰绳放下,扶了扶它的鬃毛。
小黑马扭头瞟了她一眼,踢踢踏踏地踩了两下脚,一反平日的野性难训,优雅而缓慢地向前走去,走到路旁的果树下,停了片刻,继续向前走。
卓婉稳稳当当地坐在上面,两手摘了一堆野果,捧着吃。
卓婉吃了一个酸甜的野果,把外面的硬皮剥开又取出里面的果核,趴下上身,把果肉喂到小黑马嘴边。
小黑马喷了口气,伸出舌头舔走。
卓婉把小黑马和她自己喂饱,一人一马便摊在草地上晒着太阳,不肯再赶路了。
卓清下马,坐到幺妹的身边,给她挡住从泥塘袭来的凉风,问道:“你拿赵小姐的钱做什么?”
“她不想守着这点钱过一辈子,又没有好的想法,便用变卖的钱盘了我在内城盖的店铺,店铺刚刚开始,她脱不开手。等步入正规后,就会来找我,她已经正式进入我商队编制内了。”
小老太太从没做过生意,不了解具体情况,问道:“那个年轻的小伙子每天就叫着要入编,入编是什么意思?小伙子入了吗?”
卓婉笑嘻嘻地趴到草垫上,晃着两条小腿,得意道:“这是我想到的一种员工激励制度。入编后,在店铺工作满五年,可以分配到一个小院房。还有其他很多奖励,掌柜负责月度分配。掌柜定的规矩是,满两年才能进入编制,除非有特大贡献。青棋才工作半年,这才一门心思地想要把防水布研发出来好申请入编。”
小老太太笑道:“青棋倒是不图钱,听说南方有很多商铺出了高价买他的制方。”
“他不缺钱。”卓婉继续道:“他曾祖父曾是前朝户部尚书,虽然改朝换代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家里很多值钱的玩意,他父母病死后,他家里就剩下他一个人,这些东西全是他的。有时候,掌柜的需要在店铺里摆物件撑场面,就会去他家借这些老古董。”
卓清道:“前朝的老物件千金难求。”
曾经在寻找小妹的过程中,卓府为让官家尽心,淘来的老物件几乎倾尽了家产。
小老太太解了心中的疑惑,卓清又好奇起来,追问道:“他既然有如此家产为何非要入编。”
“好娶媳妇呀。”卓婉跟她大哥普及民生,继续道:“青棋孑然一身,哪个姑娘愿意嫁他?即使他有很多的老物件,但那都是他的回忆,他再穷也不会卖的。在出身普通的姑娘家看来,这都是一堆老旧的垃圾,还没一件新衣裳让人开心。所以,他都二十多了也没娶上媳妇。”
卓婉颠儿着脚,自得道:“在南方我开的店铺是很多人慕名想去的,没点儿真本事的人还真进不去,即使没本事的人进去了,在里面干上一年半载也成了有本事的人。”
“我的店铺里入编的大伙计们比那秀才和读书先生都受欢迎。在待嫁姑娘和家有大姑娘的人家看来,吟诗作对都是话本里虚构的,她们不会吟诗也不会葬花,顶多在手帕绣上一首藏头诗。如此看来,秀才都是不靠谱的,居家过日子还是我店铺的大伙计们更有竞争性。”
“大趋势下,媒婆时刻关注着我店铺又招收了哪个未婚的小伙,有的话,别管其他的,先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