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光美用兵,突出的就是一个大巧不工。
实在也是明知道自己不是这块料,所以干脆放弃一切的技巧,直接以力压人。
别给我谈什么兵法,火炮面前,没有兵法。
这一顿炮击的效果还是很明显的,辽国总共就那么几个府城,本来就都被他收买的差不多了,各州府也都跟大宋贸易早就撇不开关系了,哪还会有什么意见?
这人啊,一旦过上了好日子,你再让他啊退回去接着过以前的苦日子,这日子是过不了的。
城里生活多舒服啊,进厂打工多安逸啊,过惯了城里的生活,谁还愿意在草原上流浪放牧呢?他们愿意,他们手下的亲兵也不愿意啊。
事实上这些地方他就算不用大炮来威慑,仅仅是经济手段进行制裁,也能让这些个州府服软。
所以根本也没用三个月,一个月都不到,辽国的各州府就统统亲自过来找他领一个临时的知府职衔了。
与此同时将耶律璟也接了过来,在临潢府正式的走了一个重登帝位的过场,然后郑重的把辽国的府库打开,请了赵光美坐上了辽国的龙椅,亲手递交了国玺金印。
甚至还身穿白色孝服,命宦官扛着棺材跟在自己身后,给这大辽补了一条“国礼”。
赵光美自然是欣然接受。
至此,其实也可以说,大辽国土,已尽入宋手,剩下的就是治安战了。
当然也可以派信使回洛阳,宣布大辽至此正式灭亡,让赵匡胤告慰太庙了。
然而以辽国之广袤,其实十几个州府而已,真起不了什么决定性作用,毕竟辽国和宋国的社会结构是完全不一样的。
游牧民族么,其实对首都看得也没那么重,耶律贤其实只要是人在,随时可以发号施令,人家的大军随时整个营帐就能住人,流动王庭流动着走,只要他自己不主动露头的话,赵光美找他也困难。
况且找到了也没啥用,人家随时能走,他的轻骑兵还是没练出来呢,追不上,这是硬伤,终究是只能将其击败,而无法在短时间内彻底将其剿灭。
耶律贤也鬼,一直不敢正面跟宋军交手,而想来想去,他还是觉得,眼下他所能选择的打法不多,还是只能打补给线的主意,同时将希望落在了各地的零散军主头上。
而此时,大宋给他们的定义已经是反贼了,更甚至于将剿匪的职责都交给了各地州府知府、节度使。
赵光美当然也想过各军的基层治理问题,在他看来,所谓的各军其实是有着点各个部落的意思的,他倒是也愿意尊重契丹的民族习俗,毕竟游牧文明跟农耕文明确实也是不一样。
但说实话,确确实实,他也不可能容忍这些底层各军采取这种类似于包税政治的方法这么松散着管理了。
这是连历史上的萧绰都忍不了的,事实上萧绰对辽国最大的贡献就是把这一套基层部落自治的传统给废掉,赵光美总不可能干的比萧绰还不如吧?
再说这样的制度会严重影响社会生产力的发展的,各军旗下的牧民实际上就是各军主的奴隶,从生到死都完全在他们手里掌握着,实际上都是农奴,这比大宋改革时以前的那些个乡贤地主,通过土地租约和高利贷等方式控制佃农的方法可狠多了。
所以他才会说,地主阶级在辽国都是进步力量。
这种带着奴隶制性质的东西不铲除。
那他还搞个屁的工业化?
这种所谓的统治也注定是不稳定的。
赵光美现在跟耶律贤争的就是这些军头的民心,所以赵光美在正式受降之后,便让耶律璟和萧思温给各地军主传令了,愿意忠于大宋的,原地撤军设县,从此,各军不再为国家承担任何征战任务,各军每年需要上缴的税赋,从此之后一律作罢,从此辽地和宋地一样,不再收任何的农业税。
各地军主本人,依据各自所实控区域大小,分一部分大宋商行的股票,可以就近进城做地主,寓公,也可以干脆拿着钱去大宋,去开封,享受生活,亦或者是有雄心壮志的还可以创办企业当企业家。
就一条,不能再当军主了,不得限制麾下兵卒人身自由,允许他们进城打工,重新分配土地,让牧民以家为单位获得土地,可以就地改任知县,但三年之后将进行考评且需要调动,世袭那就更不用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