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去冲击宋军军阵,也不去阻挡辽军叛军,就好像是来遛马来的一样,看得赵光美直牙疼。
到头来,还是宋军承受了所有啊。
“顶住!都给我顶住!!撑着点,援军很快就到,都给我撑住!”
然后话音刚落,这宋军的阵脚就被切开了,直将高处看着的赵光美吓得心都突突。
宋军军阵,多倚弓弩之利,枪林之密,说白了就是豪猪,刺猬一般的挡住冲锋,然后以强弩杀敌。
但是大家为了表示和平签约的诚意带出来的兵实在是太少了,赵光美这三千人虽然也能成阵,但难免枪林不密,弩矢……弩矢这玩意没啥用,他们的目标是撑住等援军,杀伤反而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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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耶律屋质自然也不会慢慢跟宋军消耗,像常规战争一样一点点的琢磨怎么破阵,毕竟宋初的禁军,那是真敢跟辽军野战,甚至是不乐意守城的。
这还破个屁的阵,一股脑的砸上去得了。
“变阵!弃茅!斩马刀!!”
精锐的宋军老卒根本用不着任何人的指挥,眼见辽军打得这般奔放,自发的就变了阵型,前排的将士索性纷纷主动扔下了盾牌,改举起了长柄的斩马大刀,面对辽军的冲锋不躲不闪,俯身就是一刀冲着马头劈下。
后军则是弃了弓弩拿出了钩镰枪,猫着腰去钩马腿,俨然采取了直接跟辽军硬碰硬的玩命打法,仗着他们全员重铠,对箭矢什么的更是躲都不躲,不过片刻之间,不管是辽军还是宋军都已是死伤无数。
一场磨磨唧唧打了一个多月的国战,终于在此刻才拉开了其残忍血腥的真面目。
整个战阵宛如一个巨大的绞肉机,被斩马刀劈开的辽军惨不忍睹,英勇的宋军也是一片一片,一批一批的倒在辽军冲锋的长矛之下,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宋军的军阵便至少折损了五百多人!
辽军死得也一点都不比宋军来的更少,两个十世纪最强大的帝国,这一刻终于没有了含情脉脉的犹犹豫豫,有的只是最为直接的相互厮杀。
不过总得来说,宋军还是多多少少占据了一点优势的,半分钟的时间里宋军虽然伤亡惨重,但却成功的抑制了辽军的第一波,也是最猛的一波冲锋,短时内,辽军应该也没办法再搞第二波,纷纷都被宋军用斩马刀和钩镰枪斩杀于马下。
但是辽军毕竟太多了,而且以步克骑,玩近战是很累人的,四十多斤的斩马刀,举起来砍不了几下手就得酸,扑鼻而来带着血腥之气的风声,让赵光美一时间也是心跳加速,肾上腺素狂飙,当即当啷一声放下面甲,拎起一把双手大剑就站在了军阵的后面,打算跟这帮辽军拼了。
然后回头瞅着依旧躲在后面的耶律璟:“我特么都上前了你还在后面躲着合适么?”
耶律璟则是道:“你还上前干什么?差你一个人么?”
“呸,孬种。”
“哼,朕这叫稳重。”
心想着,你上去杀俩人这叫身先士卒激励士气,我在你们这宋军的军阵,上前那不纯是添人头么。
不,这大宋秦王果然是一肚子花花肠子,搞不好他是想把我踢出军阵弄死,这样的话,没准这些叛军就撤了。
哼,我才不会上当呢。
说话间,却见银州城的城门洞开,却是宋军的骑兵已经冲了上来,为首冲杀者,正是他的岳父张令铎。
局势危机,却是也顾不得什么直接领兵与否了,丝毫没有转圜和策略章法的就撞入了辽军的骑兵军阵。
辽军这会儿也已被彻底调动,耶律屋质率领着中军后军密密麻麻的也都来了,高呼着宋人背信的口号,忽悠着不明真相或装作不明真相的辽兵前赴后继。
诺大一个国战战场,明明应该打出异常高水平的会战,却愣是以赵光美的军阵为中心,打出了一场毫无美感毫无攻防,闭着眼睛乱砍的绞肉机。
辽军在前赴后继的玩命要弄死赵光美,宋军则悍不畏死的在保护赵光美。
顺便保护耶律璟。
却见那张令铎也是一马当先,顾不得自己的身份,手持一马朔左右驰骋,偶尔却是又不禁感到了心中一阵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