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巳节是每年初春,此时正是春暖花开落樱缤纷的时候。今天虽然不是在皇宫内宴请,但能得皇后邀请的也都是皇亲国戚,人数不多,宴席便摆在了宋知意刚才看到的那处山谷外的平地上。
戚逾白近些年总是跟着老国公在边境上,跟京城这些凤子龙孙们也不熟悉,宋知意走过去的时候,就看到其他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只有戚逾白一人,背对着大家坐在轮椅上,周围只有戚忘陪着他,看起来有些可怜。
宋知意走到戚逾白所在的凉棚外,轻咳了一声,“咳。”
戚逾白应声回头,宋知意这才走过来坐在他身边。
戚逾白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出声问道,“哭过了?”
宋知意从桌案上捏起飘落的一朵花瓣,闻言手指一顿,又将手指慢慢松开,花瓣重新落回地上。
宋知意没有答他的话,从桌案上取了葡萄剥掉皮,直接就放进了自己嘴里,宋知意这才低声嘀咕了一句,“我想回家。”
平日里总是咋咋呼呼,一点儿亏都不吃的宋知意此时就像是蜷缩成一团的小猫,那句话就像是猫爪轻轻在衣袖上抓了一下,“好,等宴会结束了我们马上回家。”
戚逾白答应的很快,可宋知意并不高兴,她说的家怕是回不去了。。。
宋知意的坏心情来的快去的也快,半盘葡萄被吃掉之后,她就已经劝自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面上的神色也重新鲜活起来。
口腹之欲满足了,但尿意也很快袭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宋知意只好低声去问戚逾白,“我想如厕,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
戚逾白找来侍从引路,两个人相携离开。等他们再回来时,刚才还冷冷清清宴会上此刻已经是人声鼎沸。两人刚一进来,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们怎么都在看我。。。”宋知意的声音低低的在戚逾白的头顶响起,他想伸出手拍拍宋知意,却又不知道想起什么又作罢,“他们不是看你,是看我这个残废。”
明明知道戚逾白的腿是好的,但宋知意还是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一丝黯然,便在戚逾白的肩上拍了拍,“不说你根本不是残废,就算你是,也是最帅的残废。”
戚逾白侧头看了眼宋知意放在自己肩上的手,轻扬起唇角。
戚逾白今日穿的是跟宋知意颜色相近的竹青色长袍,一头墨发用玉冠高高的束起,眉目如画,因为久居在家,皮肤有些病态的白,在阳光下薄如蝉翼。
看起来不像武将,倒像是执笔的书生。
在战场上让北狄闻风丧胆的少年将军戚逾白竟生的如此俊朗,大家的目光又不经意的看到他的双腿和他坐着的轮椅,人群中有人不自觉发出叹息,似惊叹,似惋惜。
众人可惜完,又把目光放在了帮戚逾白推着轮椅的女子身上。
宋知意今天穿了见天青色的长裙,此时正低眉顺眼的站在戚逾白的身后,身姿玲珑,面容姣好,两个人衣裳的颜色一深一浅,看起来竟是格外般配。
顶着众人的目光,宋知意将戚逾白推回他们的凉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