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扔在了旁边的踏步上,戚逾白不敢用腿上的力气,只用手撑着身子,想要借着臂力与腰力将自己挪进被子。
许是在床上躺了太久,他第一下没有撑起自己胳膊就打了弯,重新跌回刚才靠着的软枕上。
宋知意看着戚逾白颈侧因为使劲儿而凸起的血管和额前摇摇欲坠的汗珠,心下突然有些不忍。
【唉】
她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我来吧。”
还没等戚逾白回答,宋知意已经起身,靠了过来。
芍药澡豆的香气不经意钻进戚逾白的鼻间,少女的垂落下的发丝轻扫过他的面颊,在战场上总是冷着脸跟属下说话的少年将军此刻却像是被什么高手点了穴一样,浑身僵硬。
宋知意将一只手从戚逾白的颈后穿过去,握住他的肩头,另一只手扶着他的手臂,一点一点将他推进了被子。
“呼”。
终于将戚逾白安置好之后,宋知意长长的出了口气,不经意低下头的时候她突然“咦”了一声。
“你怎么啦?发烧啦?”
刚被自己塞进被子里的戚逾白像是一只刚从从沸水里捞出的虾子一样,能看的见的地方全染成了红色。
宋知意说着顺势伸出手,覆在了戚逾白的额上,“怎么这么热?真发烧啦?”
“你。。。”戚逾白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吐出去,“你先从我身上下去。。。”
宋知意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帮他挪进被子里,然后就导致两个人现在的姿势有点儿尴尬。她的一支胳膊还在戚逾白的脖子下面,另一只手刚刚在他的肩头,这会儿挪到了他的前额。。。就好像。。。戚逾白像是个“小媳妇”似的,正被自己揽在怀里。。。
关键是这“小媳妇”长的真不赖,或许是因为此刻浑身发热,连那双眸子看着都晶莹剔透,眼下的那颗泪痣也隐隐透着些红。。。
戚逾白的脖子像是忽然成了被烧红的烙铁,回过神的宋知意手忙脚乱的拿出自己的胳膊,钻进了被子里紧贴墙。。。
【真是落花渐欲迷人眼啊,美色当前,我也。。。】
戚逾白看着恨不得把自己嵌进墙里的宋知意,又听见她不停的在心里嘀咕,眼里一点一点染上了笑意。
面对着墙侧躺着的宋知意忽然又猛地摇了摇头。
【不对不对,我可是奔着当寡妇嫁进来的,怎么能被美色迷住呢?我就是。。。就是看他不方便而已。。。啧,清心咒怎么念来着?算了不管,念阿弥陀佛应该也行】
然后就开始默默在心里念“阿弥陀佛”了。
在心里默念了几句佛号之后,宋知意才后知后觉的替自己解释,“那个。。。你别多想啊。。。我就是。。。”
“就是看我不方便而已。”戚逾白老神在在的接上她的话。
宋知意侧躺着没动,一只手突然覆在了她肩上。她身子一僵,猛地回过头。
【怎么样?终于露出禽兽的一面了?啧,你最好老实一点,否则。。。】
怕听见自己又被叫狗男人,戚逾白打断了宋知意心里的嘀咕,“劳烦把灯吹了。”
“啊?”宋知意回过神,这才应了一声“哦。”
她刚想起身吹灭烛火,忽然想起胎记的事,又犹豫着说,“那个。。。太黑我睡不踏实,要不别吹灯了?”
戚逾白狐疑,“昨晚你不是睡的。。。”后面“跟死猪似的”几个字他实在是说不出口。
“昨晚那个喜烛不是还点着呢,灭的时候我早就睡着了。”说完不等戚逾白再说什么,又赶忙起身,“我把烛台挪远一些,就没有那么亮了。”
烛台被挪到了最中间的红木八角桌上,只隐约有一点儿光。
宋知意小心翼翼的闭上眼睛,这下万事俱备,只等他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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