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眨了眨眼睛,恢复了清醒的意识之后,掀起湿透的被子,摇摇晃晃地从“水床”上下来。
但是,右脚刚一沾地,他就半软半滑地跌到了地上。
卓净帆眯起眼睛,没眼看。
黎早就在床边上站着,不远离,也不上前。
“怎么回事你?不要命了?”她厉声质问,那汹涌的气势堪比泰山。
陆向宁坐在地上,脑袋晕乎乎的,手脚都是软的。
感觉到地上的水渗进了裤子里,屁股和大腿都是凉凉的,他这才面露嫌弃地“啧”了一声。
嫌脏。
脑子清醒了,身上的痛觉神经也清醒过来,头疼,嗓子干,胃里烧,腿也疼。
黎早站得并不是很近,但依然能闻出一股烟酒重叠的味道,“这婚还没离呢,你就迫不及待庆祝了?又是喝酒又是抽烟,还醉成这样,你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陆向宁比卓净帆更加颓废,头发像鸟窝,发丝还一撮一撮地黏结,嘴唇和下巴上都泛着青,身上衣服也没换,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难以言表的酸臭味。
邋遢,又臭。
这么一看,平日里他那张引以为傲的脸,也不那么突出了。
黎早越看他,越觉得烦。
“陆向宁,清醒了吗?清醒了就回句话,明明是个演说家,装什么哑巴?”
陆向宁:“……”
卓净帆:“……”
陆向宁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撑着床沿,艰难地站稳。
他说:“早安。”
卓净帆:“……”完了,我方战斗力为零,本人还是早走为妙。
他趁黎早背对着自己,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一溜烟就消失在病房门口。
“关门啊,老卓!”陆向宁喊了一声。
他要面,老婆发火的时候不关门,影响他下跪认错。
卓净帆跑出门,又折回两步,只伸进来一只手,匆匆地把门带上了。
病房里只剩下黎早和陆向宁两人。
黎早开门见山地问道:“昨天的话没忘记吧?谁不离谁就是狗,你自己说的。”
陆向宁的嘴巴略略硬起来,“还早……”
“那现在,跟我去民政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