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这位刚直忠耿的名臣,此刻亦显得意气风发,朗声笑道。“昔日之汉高祖于白登山为匈奴所困,乞匈奴阙氏,方得离开。”
“而主公你,与兵锋之盛,不亚汉初的突厥数十万兵马激战于白登山下,不但令突厥始毕可汗丧胆亡于阵中,野战大胜突厥数十万兵马。”
长孙无忌亦是深以为然,频频颔首。“主公兴兵讨伐突厥,于白登山下,大破突厥数十万兵马,让其至少数十年不敢南窥中原。”
杨谦淡然一笑,没有说话,但是他的心中已然下定了决心。终有一日,中原会让草原上的控弦之士明白,中原不会成为他们的牧马之地,只会成为他们这些茹毛饮血的未开化民族最畏惧与敬仰的伟大文明。
“突厥这等心腹大患一去,接下来,该是主公回首南顾,定鼎天下的时候了。”长孙无忌朝着杨谦郑重地一礼言道。
“嗯!”杨谦微一颔首,扭头朝南望去,此刻,这硝烟未尽的战场,已经不再是他的目标所在,中原,那里,才是自己一统天下的最后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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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密立身于洛阳北面的城墙之上,身上的天子袍服显得那样的华丽与威仪,身后边,是衣甲鲜明的备身卫,更有天子仪仗立于左右。
哪怕是此刻,大魏国,仅仅只是一个一城之国,但是他的仪仗,却丝毫不比昔日杨广逊色。
城外,视线可及的含嘉仓城城头之上,一杆唐字大旗,已然高高飘扬起来,就在两个时辰之前,洛阳城外的最后一座城塞,含嘉仓城守将王薄,已然向镇抚军献城而降。
“陛下,王薄这个狗贼,如此吃里爬外,真该扒了他的皮。”邴元真满脸激愤之色小声地道。
“朕也想扒了他的皮,只是,邴卿你能做得到吗?”李密嘴角神经质地一抽,转过了头来不阴不阳地道。
看到陛下那越发阴枭暴戾的目光,邴元真心中一寒,赶紧拜伏于地。“陛下,臣虽有此心,奈何臣却苦无武略,实在……”
“那就滚一边去。”李密没好气地一拂袖喝道。
看到邴元真这个奸佞臣子被陛下痛斥,王伯当等人亦心中一阵暗爽,活该。
李密的目光又扫过王伯当等人,看到这些臣子们纷纷垂首,避开了自己的目光,李密心中怒意更甚,冷哼了一声,看着那面令他咬牙切齿的大旗,生生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句疑问句。“突厥人不能阻,天下,又还能有谁是那黄口小儿的对手?”
不出预料地,没有哪位臣子能够给出一个令人心安稳的答案。
李密真没有想到,数十万突厥精锐南下,于白登山与杨谦交战,原本,李密满心期盼着突厥能够大胜镇抚军,甚至希望突厥能够顺手把杨谦给剁了。
可结果呢,令一干北地豪强差点瞎眼,居然是兵力上处于弱势的镇抚军抢先动手,以数万精骑突袭突厥后方的辎重补给得手。
始毕可汗惊怒交加之下暴亡于阵前,以致数十万突厥勇士崩分瓦解,最终,数十万突厥勇士,死伤十余万,被俘者达七万之众。
可以说突厥人在隋文帝后期一直到杨广当政期间的苟发育发展起来的强悍实力,一夜之间灰飞夜灭,就连可汗都死了。
杨谦,这位唐王,镇抚军之主,已然声威一时无两,而镇抚军真是声威大振,诸多原本尚有小算盘的新降郡县,再不复有异志和杂念。
突厥败亡之后,杨谦命李客师为将,率军继续剿灭和扫荡草原。
又使李靖率军向西进伐,而他则亲率大军疾速南来,目标,正是昔日大隋东都洛阳……
杨谦尚未进抵洛阳,洛阳的大魏军,却早已经开始战战兢兢,一干昔日投效而来的诸多豪强都各有打算,例如那位知事郎王薄,昔日投效于自己的时候,话说得多么的漂亮,对自己无比忠诚。
李密这才会对其委以重任,让其驻守重镇含嘉仓城,可结果就是,这家伙走马上任不足五日,便勾结了徐世绩,里应外合地让洛阳失去了最后一座城塞。
“陛下,这是从长安那边传递来的消息……”此时,一位大魏将领颇为气极败坏地赶到了近前之后恭敬地双手呈上一份紧急军报。
“邴卿,你来念。”李密的目光落在了邴元真身上。
知晓陛下火气已经过去,自己恩宠依旧的邴元真在心中默念伴君如伴虎,赶紧答应了一声,接过了紧急军报念将起来。
很快,军报之中的消息,让城头之上的诸多大魏文武不禁一阵骚动。
“薛举那个穷乡僻壤的乡巴佬,居然已经攻破了长安……”李密愣了半天,这才回过了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