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红站在那里,一时有些踌躇,但最终,她还是没有把话说出口,一切都顺其自然吧!这辈子已经不一样了不是吗?
田甜知道她找她有事,但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有说。
她不想猜测她有什么目的,最起码开始的时候她给自己释放了善意,而现在,即使看着她会不舒服,自己也没有感觉到恶意,这就够了。
以后她的征程是县里,再以后是大学是省城,如果有缘的话,她们自然还会有交集的,现在,就这么着吧!
告别了苗红,田甜本来想回去收拾东西的,但一想到那个暂时的家,突然又想起了那个闹鬼的传言。
自己都不住了,难道还真让那房子空着几年?挺可惜的。
反正她是不打算再来这里了,所以她决定临走的时候做件好事。
田爱国正坐在办公桌后边喝水,忙活了一上午,别说饭了,他连口水多没喝上。
此时见田甜去而复返,就有些奇怪,这什么东西都弄好了,就等着走了,怎么又回来了?
“村长大叔,您看我这都要走了,以后可能也回来不了几次了,我就想着把我那屋子腾出来让别人住吧!反正放着也是放着。”
田爱国听了这话,就有些好笑,这姑娘还真是把那房子当了宝了,也不看看谁敢往里搬。
田甜看村长不以为然,就想起来,自己光想着把屋子让出来了,却还没有解释这屋子“闹鬼”的原因呢!
“村长大叔可能不知道,这屋子并不闹鬼,之所以夜里会听到‘鬼哭狼嚎’,是因为那墙里被挖空了一个大洞,墙外边挖穿了一个小孔,夜里这风一吹,自然就是天然的哨子了。”
田爱国听她这么一解释,倒是也能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可是谁没事干要把墙壁挖个洞啊?不怕房子塌了?
“那是因为那房子的墙壁都是糯米粉做的,之所以被挖了个洞,估计是因为之前的困难时期,挖了当口粮吃了。”
田甜?这话刚一说玩,就能听到田爱国的呼吸声突然加重了起来,她有些莫名,这有什么激动的?
“该死的地主婆,该下地狱的老瘟婆,就应该让她死了被野狗吃了,竟然还占了我们村的墓地。”
田爱国恨的眼镜都红了,该死的佟老太婆,竟然守着这么大一座糯米房子,眼睁睁的看着村里的孩子饿死,她知不知道,当初到底饿死了多少人?
田甜莫名其妙是她不知道,当初那场灾荒有多么严重。她生在六零年,那时候已经好过了不少,等她记事之后,又一直被田爷爷宠着,所以并不知道别人挨饿是什么滋味,甚至不知道看着自己的孩子活活被饿死,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干看着时,是多么的痛心疾首。
当初田爱国还不是村长,他们家也并不比别人家里好过一点。
本来他们家是有三个孩子的,最小的闺女就生在五八年,那年还好,灾害刚刚开始,他们还能靠着点余粮过日子。
等到第二年的时候,就连草根树皮都得抢着才能弄到了,可是孩子的消化能力不好,多少孩子因为吃了不消化的东西,大着肚子就饿死了。
他的小闺女又的时候才一岁多点,瘦的全身就剩下骨头了,一岁多的孩子本来应该会走路了,可是她却连翻身都困难,哪里都是小小的,只有眼睛和肚皮大的凸出来。
就这,他还得连夜偷偷摸摸的把孩子埋了,就怕让黑心的人看见了,让孩子死了也不清净,连个全尸都留不下来。
村里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可是佟老太呢?她活的好好的,守着她那么大一栋糯米房子。
田甜不知道村长为什么这么愤怒,但想想也应该知道和困难时期有关。
她不想再揭人疮疤,所以也就什么都不问。
反正该做的都已经做了,以后她估计就和这个村子彻底没关系了。
可惜了爷爷的坟墓还在这里,要不然她真是一次也不想回来了。
和村长告别了之后,田甜就回家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自己凑活着吃了顿午饭,就准备坐牛车走了。
到了县里她还得再把东西搬到宿舍,然后还要去转户口转酱油关系,事情也不少呢!
只是她刚出了门准备去找拐子叔,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林大有。
他不知道站在那里多长时间了,整个人显得有些颓废,但他却只是站在那里,并没有想要进来的意思。
田甜这么长时间没见他,之前的尴尬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看他傻站在那里,赶紧让他进屋了。
“你干啥傻站在那?这么长时间没见你,也不知道又去哪里跑了,一点不知道收敛,村长竟然也不说你,万一出了事情可怎么办?”
在田甜心里林大有是别人的丈夫,她不可能和她结婚,可是他也是自己的哥哥,她并不想因为莫须有的原因,就疏远了他。
“你不想和我结婚,就是因为镇上那个当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