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儿这才恍然。有些惊诧道:“以前日日都有众嫔妃来昭阳宫请安。也没见您这么盛装……”
她提起这事,心中又是一酸。嘴里不甘愿的嘀咕道:“娘娘您也真是好脾xing,这些趋炎附势的人以为您已经失势。隔三岔五就告假。您居然还真的免了所有人每日晨间的请安,改为七日一次……这些娘娘们脸皮也真厚。居然心安理得不来参拜……”
皇后微微一笑,“天气正日,只有晨间能睡得安稳,又何必去扰她们清梦……”
说到最后两字时,她眼中闪过一道犀利地笑意,如利刃一般划过妆镜,投向前殿。
过了一刻,各宫嫔妃们也陆陆续续来了,也许是七日一聚的缘故,她们大都来得很早,就连素喜称病的方宛晴,也准时到来。
最后出现地是云贤妃和徐婕妤,云贤妃有些气喘,她夏日容易心痛,显然是宿疾又犯了,此时却仍qiáng忍道:“臣妾来迟,请娘娘恕罪。”
她知道帝后二人此时很是不睦,生怕引火烧身,所以姿态摆得极低,没曾想皇后升坐中央,微微扬眉道:“妹妹这是说哪里话,你身体不适,正该传太医来,不必急着来本宫这里。”
她语气平静,众人正当此事已经揭过,却听她的声音忽然转高道:“云妹妹的身体怎会这样……徐婕妤,你倒是说说看。”
徐婴华冷不防被她一唤,听着声气不善,于是小心答道:“贤妃娘娘这时宿疾,太医已经来过——”
“我不问太医,单问你是怎么照看她。”
皇后地声音并不知何疾言厉色,却带着飒飒冷意。
徐婴华听着这质问,毕竟年少气盛,软中带硬道:“婢妾一直在亲侍汤药,但毕竟人微力轻,若有照管不周,还请娘娘责罚。”
皇后冷冷一笑,“你可真是人微力轻,云妹妹你没服侍好,万岁那边你也没侍奉承欢,这一阵你到底在忙什么?!”
徐婴华一听心中冷笑——这话里带着酸意,原来是皇帝迷恋微贱侍女,皇后咽不下这口气,却发泄到了自己头上!
她做出一副惶恐的样子,“是婢妾太过无用,让娘娘失望了。”
这话一出,众人面上都不甚自在——若说徐婕妤无用,这些人都没承过宠爱,更是无用之极了。
皇后瞥了她们一眼,叹道:“众位妹妹还是要多加努力,若是让万岁地心流失在微贱宫人身上,那也算是整个后宫的无能,倒是让人看笑话了。”
她说完便是面目冷然,连嘴角都带出些枯涩僵硬来,众人见这qíng状,又想起前一日皇帝居然派人至昭阳宫捕人,显然这对夫妻已有些水火不容地意思了。
众人扯了些闲话就散去了,徐婴华正要走,却被方宛晴叫住了,“姐姐请留步——”
她有些神秘地拉住对方袖口,看了看周围,低声道:“皇后娘娘今日心qíng不好。”
说完,意犹未尽的眨了眨眼,瞳中带出些不安分地狐媚来。
见徐婴华沉默,她声音更加压低,“万岁已经对她不在眷顾了,这才会方寸大乱,话说这么尖酸刻薄。”
徐婴华暗想论起尖酸刻薄,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口中却含糊应道:“这也是难免嘛……”
方宛晴的眼中泛过娇纵和恶毒的笑意,“她先前那样清淡祥和,是因为她有恃无恐,如今她已经失势,只要再加一把劲,这昭阳宫就要换和主人了。”
帝锦 第一百七十九章现身
徐婴华打心眼里瞧不上她那骄纵轻狂的模样,正要把自己的罗袖从她手中抽出,转念一想,她毕竟是方家族女,也算是熟知内qíng,将来也许用得着,也就不露痕迹的轻笑一声,“妹妹真是大胆,可皇后毕竟是这后宫之主,我们可招惹不起。”
方宛晴见她虽然声调愁怨,面上却不见什么惶恐,知道此中大有可为,银铃般的笑声低回曼转,道:“我知道姐姐跟贤妃娘娘在她手里吃了好些苦头,你们也别着急,日子还长着呢!”
她压低了声音,“听说万岁身边那位玉染姑娘,跟你处得颇好,妹妹我先前有眼无珠,这边厢倒一心想要赔罪呢!”
徐婴华见她如此积极拉拢人脉,心中不由暗笑,却点一点头道:“彼此都是姐妹,一点小误会说开便算,几时在我宫里喝一壶梅酒,就撂开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