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唐国主陈瑾正在室内踱步,风雅的外表下,掩不住内心的焦虑,“她还是希望我们兵行险着吗?”
琅缳微微一笑,并不说话,她美目流转。顾盼之间,魅惑自生,陈瑾望着妹妹这无双美貌,心中兴觉一片暖融,他走近她身边,低声道:“可苦了你……”
琅缳就势倚在他肩上,如兰似鹰的气自chuī在他耳边,兴觉得旖旎如霓,目眩神迷,“为了你,我有什么苦的……不管是笼络毒门,还是暗设缇骑,又或者是……”
她勉qiáng打起jīng神,决然道:“宝锦帝姬虽然愿意援手,却也并非良善,她指望我们跟朝廷斗个你死我活,所以毫不顾及地出了这个主意,不到万不得已,我也实在不想用。”
“水师那边……”
陈瑾yù言又止,男子和王者的尊严,让他觉得受rǔ,面孔都微微涨成赤色。
“你吃醋了,是吗?”
琅缳从榻上起身,曼妙身姿转了个圈,如蝴蝶一般轻盈美妙,“那人恋我甚深,倘若许下重愿,定能为我所用。”
陈瑾听得这话,面色更是郁郁,他咬牙惨笑,“我连自己心爱的妹妹都保不住……”
“那也好过为人臣虏,任人奴役。”
琅缳柔声道,日光从雕花圆窗中照入,更显她容色惨淡,仿佛透明一般。
……
嗣后几日,两军对峙江上,却渐成止戈之势,南唐的群臣不明说里,却纷纷赞起金陵的“王气”,陈瑾听了,心中越发恼恨,却也不去理会,只是翘首期盼琅缳的归来。
朝廷一方,皇帝定下以静制动之策,一心要把那神秘援军看个明白,大军虽然不动,探子斥候却络绎不绝。
这一日皇帝与云时正在商议,两人对着图卷,仍是踌躇未决,宝锦端茶进来,见到那熟悉地图标,不由低喃道:“是金陵啊……”
她刻意控制了声量,虽然不大,却正好能让两个听见。皇帝瞥了她一眼,沉声道:“这是军国大事,你cha什么嘴?”
他虽是斥责,却也没甚愠怒,不过在云时面前,不好失了礼数。
宝锦露出惊慌模样,yù要请罪,皇帝挥手命她下去,宝锦爱到门边,却感觉背后有一道目光在梭巡凝视,灼热有如实质。
近午时分,云时才告辞而去,宝换入内换茶时,皇帝忽然停了笔,笑道:“你看着金陵发呆,倒是什缘故?”
宝锦笑靥清浅,回道:“听说长江乃是天险,倒是很想见识一番。”
皇帝不由失笑,“你的好奇心真重,你们北疆有大漠飞沙,重雪冰川,景色珠丽,壮观非凡,长江虽险,却也是人渡之地,有什么好看的?”
宝锦掩袖而笑,笑得几乎直不起腰来,胸前雪股凝玉,发间金钗颤动,几乎逶迤落下。
“这有什么好笑的?”
皇帝早就领教她一时纯真,一时刻薄的xing子,以为她又有什么讥讽言语,不由微微沉下了脸。
宝锦抬起头,面上因喘息引起的淡淡红晕,皎美有如天上月华,皇帝只觉目眩神迷,连语气也微微放缓,继续追问道:“你在笑什么?”
“妾又失礼了……”
宝锦轻轻咳嗽着,怯怯看他一眼,咬着唇,却终究吐出了气死人不偿命的一句:“既然是人渡之地,天朝大军却是寸步难行,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她偷窥一眼,见皇帝面上yīn云密布,眼看就要有雷霆之怒,赶忙轻笑道:“其实此事一点不难。”
“你有办法?”
皇帝一愣,赶忙追问,也不再对她发怒。
“你们中原人有一句,叫作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用在这里,最合适不过了。”
宝锦嫣然一笑,小小所纪,已是风华初露,一袭白衣,宛如江南粉荷,亭亭玉立。
第一百零五章弈者
“何解?”
“进入金陵的路,可不止呀条,又何必拘泥于水上?”
皇帝眼前一亮,随即皱眉道:“你的意思是水上得攻,而暗中从陆路下手……可是陆路迢迢,沿途诸关,并非一日可以攻下,一旦费时日久,消息不免会泄露。”
宝锦早料此忧,她美木流转,故意沉思片刻后,豁然笑道:“论起陆上名帅,我们军中就有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