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姬道:“忙的连见娘娘一面的时间都没有?”
泰儿嘟囔道:“是呀,听见殿内有人在哭叫,不知是不是又做错事给父皇责打。”
“哭叫?”柳姬毕竟跟泰儿不一样,她往西闲身边靠了靠,低低道:“我来的时候,听说陆家的千金小姐今天进宫了,先前在勤政殿拜见皇上呢,你们……”
西闲淡淡地笑了笑:“你不要听小孩子的话又胡思乱想,我们只在殿外站了站,知道皇上忙,就先告退了。”
柳姬道:“是吗?”
“是是是,”西闲道:“快吃吧,一会儿就散了味不好吃了。”
柳姬皱眉望着她,却也瞧不出怎么样,西闲转头看泰儿,见他吃的香甜,嘴角沾了些果子碎屑之类,她便掏出帕子给泰儿轻轻擦拭。
“看你们母慈子孝,”柳姬在旁瞧着羡慕,叹道:“我是天生没人疼的,好可怜见儿。”
西闲回头,便也抬了帕子给她擦了擦:“多大了,好好吃你的吧。”
“是是是,妾身谢恩啦,”柳姬望她肩头轻轻一撞,笑道:“就知道娘娘疼我。”
泰儿在旁边看着,不由握着银勺叫道:“母妃最疼泰儿!”
一时大家都笑起来。
又过了数日,朝廷结束了年休,百官也恢复了执事。
直到过了元宵,西闲并没有主动再去勤政殿,赵宗冕也没有踏足过甘露宫。
西闲虽并没仔细打听他在做什么,却从阿芷等人的只言片语里,得知皇帝这段时候都在勤政殿,偶尔去凤安宫一探。
其他时间多歇息在延秀宫柳姬那里,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这段时间柳姬也很少到甘露宫探望西闲。
而随着皇帝临朝,新年所迎来的第一件事,却很令人意外。
竟是有朝臣弹劾贵妃。
而他们弹劾的原因是——贵妃先前携太子去西陵拜祭废太子嫔苏氏的时候,竟让太子跪拜苏氏,以堂堂太子之尊去跪拜废太子的妃嫔,这自然大大地于理不合,更损及了皇族威严。
弹劾御史道:“林贵妃恃宠而骄,不仅任意妄为,横行后宫,且对陛下无礼,怠慢太子,常此以往,只怕对太子大为有害。而皇后宽和仁懿,母仪天下,为了皇嗣着想,不如将太子交由皇后照养看护。”
赵宗冕听了这话,并没表态,只是挑了挑眉。
林牧野虽是御史,但此事涉及的是西闲,他也算半个涉事之人,竟不便插嘴。
赵宗冕环顾满朝:“怎么,没有人补充了吗?”
终于又有人出列道:“林贵妃对皇上无礼,抚养太子失职,不堪为贵妃,当降级!”
赵宗冕笑笑,仍是没有说什么。
倒是文安王皱皱眉,说道:“两位大人,贵妃娘娘如何,皇上自然知道,这是皇上的家事,要如何处置皇上自有打算,又何须各位拿到朝堂上来议论呢?”
两人微怔,其中一人说道:“王爷所言虽然有理,只不过涉及太子殿下,这岂能一概以家事来论?我等所以不能坐视不理,斗胆提出,也不过是尽忠于皇上,为朝廷着想罢了。”
文安王扫两人一眼,皱眉不语。
突然又有一位言官出列道:“皇上,臣还要弹劾一人。”
赵宗冕道:“是谁?难道也是林妃?”
“回皇上,臣要弹劾的并非贵妃娘娘,而是……贵妃娘娘的父亲,林御史大人。”
赵宗冕略觉意外:“什么,你弹劾林御史?”
林牧野也大为意外。
言官道:“臣查明林大人的姻亲于家,仗着林贵妃跟太子的名头,大肆收受贿赂,甚至仗势欺人,侵扰他人田产等等罪行,臣已经查明属实,请皇上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