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郡主成亲前,生生像变了个人,没想到郭巽陪着她,又让她做回了从前无忧无虑的小女娘。
花锦还记得那一日,她忧心忡忡,为郡主身陷困境感到绝望,以为世上的人都会变,留在京城就不会有好结局。
沈昭与她说,不必担心。
月光下,郡主喝的迷迷糊糊,被郭巽揽在怀中,嘀咕道:“夫君,蓟州的十个小倌都,嗝,比不上你。”
花锦一噎。
看着郭巽一顿,俯身将郡主扛在肩上带回了房,实在没勇气追上去。
郡主,自求多福吧。
没想到一旁的沈昭忽然闹腾起来,问她:“那我呢,窈窈,蓟州十个小倌与我比,如何呢?”
花锦捂了他的嘴,带他回了房。
房中红烛高照,房梁上挂了朱缎,窗上的“囍”是沈昭亲手剪的,花锦当时还惊叹他的手巧,就见鱼鸢木着脸搬来一个大箱子,里面满满当当的“囍”字,他紧张的不知道做什么好,干脆早些练习起来。
花锦正盯着窗子出神,沈昭就拉她来了桌边,,桌子的红布上放着合卺酒。
花锦与沈昭喝过酒,正想早些歇息,见沈昭从匣子里取出匕首,取了她的一缕头发,又将刀递给花锦,示意她也这么做。
沈昭利落的将两缕青丝打结
系在一起,又放回了匣子中。
这是民间的结发礼。
他做完这些才轻声说:“从此,我们同甘共苦,再不分离。”
他明明喝醉了,此刻又显得无比清醒。
没有哪一夜会胜过今夜的月光皎洁。沈昭认真地吻着花锦,忽然说:“不会再让你苦。你若觉得别人好,只管与我说,我绝不纠缠你。”
他总怕花锦想起一些旧事,经常与花锦说,今日也一样:“爱你是我这一世存在的理由,但你这一世是自由的。”
你想做什么,我都帮你。
气氛忽然有些凝重,沈昭知道花锦不喜欢,笑着扯开话题:“不过,还是想问你,蓟州小倌真有那么好吗?”
花锦懒得答,他就不闹了。
明日,花锦又要立刻动身去游玩了,沈昭不想折腾她,再打乱原本的计划,他老老实实没碰她,迷迷糊糊地说:“祝绻什么都知道,说了许多好地方,你肯定喜欢。”
花锦被沈昭揽着,心里一动。
她起初是很怕爱又流逝,就像亲眷为了花瑟,毫不犹豫抛下她一样。
她封闭起来,不愿再吐露心声,更不想再去尝试。
可离京久了,她又变得鲜活起来,今夜成亲,让她仿佛回到了从前,有了为心上人豁出一切的勇气。
与沈昭同行的这段时日,她反复确认,沈昭仿佛能猜透她的想法,后来干脆不用她说,他自己就会做些什么来证明,他甘之如饴爱她。
花锦不再犹豫,轻声说:“我也是爱你的。”
沈昭没有听清,或者说,是不敢相信,他没有得寸进尺,知道在此事上没有资格逼她,只吻了她一下,乖巧的睡了。
不急。
他的憾事会一点点弥补,他不想定义她应该是什么样的,只要跟在她身边,只要她自由,只要她依旧盼望着新的一年来临,足矣。
他终于迎来了一个美满的新年。
就在酒席外,镇上的桥边,一人孤身骑马,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入内,牵着缰绳调转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