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颈处溅洒着温热的液体,沈濯日蓦然侧目,便见到那沿着唐芯胳膊落下的血珠,双眼刺得生疼,枯竭的丹田瞬间涌上一股力量。
毁天灭地般的内力破体而出,震开了近身围攻的三名龙卫。
“你找死!”猩红的双目冷冷看着身后动手的男人,薄唇微启,接着,他的身影便在原地消失了。
龙卫仍被亲手刺伤唐芯的事实惊住,还未回神,面前袭来一股可怕的气势,迎头将他整个人笼罩着。
他满目惊恐,望着犹如鬼魅现身在眼前的男人。
“砰”
身体似被炮弹击中,狠狠撞上后方的灰墙,内力震碎墙面,整个人深深的嵌入了进去,双腿抽搐几下,彻底失去了生息。
“快走。”唐芯看也没看墙上展现的‘壁画’,扔掉手里的长剑,随意在衣袖上擦了几下,咬牙催促道。
人皮面具上布满了冷汗,那高高耸起的眉头,透着几分隐忍的不适。
沈濯日的心泛起一阵抽疼,双眸似两团晕开的墨渍,深邃黑沉。
努力不去看她忍痛的样子,背着人从墙头一跃而出。
“我没事的。”唐芯用手肘夹住他的脖颈,故作放松的笑道,“就是点皮外伤,没伤到骨头。”
沈濯日抿唇不语。
看着他紧绷得像石头一样的脸,唐芯继续低声安慰他:“真没事,我很怕痛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伤得厉害了,我还会这么轻松的和你讲话吗?”
她俏皮地眨巴两下眼睛,想要营造出自己很好的假象。
“住嘴!”沈濯日眉梢一冷,生生从唇齿间挤出两个字。
她好还是不好,他岂会不知?
那么喜欢厨艺的她,却伤到了双手,甚至还要反过来安慰自个儿……
心疼如刀割,沈濯日勉力忍住心底啃噬般的痛楚,冷着脸,飞速朝冷清的街尾而去。
府外的石路上空无一人,唐芯瞅了瞅他难看的面色,没敢吱声,双手不仅疼,还像火烤一样,辣得她眼泪差点没憋住,将脸埋在他的后颈,偷偷龇牙。
“哒哒”
“什么声音?”唐芯耳廓一动,不安的抬起脑袋。
沈濯日稳稳落在路边枝桠茂盛的大树上,寒眸微眯,冷冷盯着前方如潮水般涌出来的骑兵,火把燃烧着,光晕摇曳,一眼望去前方处处是晃动的人影,仿若一堵厚墙,封堵住逃生的出路。
“是追兵!”唐芯急如锅上蚂蚁,“他们非得要这样不依不饶吗?”
来得这么快,存心想逼死人是不是?
“不能从前边走,我们退回去,找别的出……”话还没说完,余光就瞥见了身后,穿着同样盔甲骑在马上,堵住后方出口的骑兵。
能逃出生天的两个通道,都被这些人堵得水泄不通,唯一能撤回去的,就只剩下那座大宅。
“师弟。”楚庭一身浴血,握着剑从后方追了上来,看着前后数以千计的骑兵,牙龈一咬,“我来断后,你带着弟妹看准时机逃出去。”
说着,手中长剑破空刺下,提气欲动。
“三哥。”一道清冽的声线幽幽从正前方飘来。
骑兵整齐地退到两边,一席白衣的清华高骑在马背上,自中央行出,端得是气质出绝,风华绝代。
但唐芯却没功夫欣赏,心顿时沉了下去。
“你要与本王为敌?”话语三分讽刺,七分冰冷,叫楚庭心中一刺。
紧了紧手里的剑柄,说:“师弟不能死在楚国,四弟,你不要一错再错了!收手吧。”
清华忽然笑了:“夺走本王的王妃,重伤父皇,残杀楚国勇士,此等奸恶之徒,你却要本王放他离开?三哥,你认为可能么?”
“你当真要毁掉楚国?”纵使知道他不会轻易放行,可真正听到他这样说,楚庭心中仍是怒意翻天,眼神里带着说不尽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