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顿时面色一沉,以往总觉得陌儿仅是任性了些,不想,竟是会这般没脑子!明知皇帝宠爱唐芙,还与她正面交锋,真真是不知死活!
她有心想要开口劝阻,省得齐妃继续丢人,可沈濯擎却不着痕迹的朝她摇头。
母子二人飞快对视一眼,相继沉默,这分明是要拿齐妃当弃子的态度。
唐芯可没瞧见这些,笑吟吟看着齐妃,说:“所以你是承认有说过这话咯?可是很奇怪啊,前几日太后明明说,今晚的家宴是专程为本宫所设,齐妃姐姐口口声声说要赔罪,难道不是该向本宫这个当事人吗?”
她无辜的眨巴着眼睛,仿佛一个懵懵懂懂的孩童,却叫齐妃气得险些岔气。
“你也配!”
“呀,”唐芯好似受到了惊吓,慌忙躲到沈濯日身后,惶恐不安的望着齐妃,嘴里还嘀咕着:“可太后真的是这样说的啊。”
啊呸,当着她的面亲近冷面神,真拿她当死人啊?
几个品级低微的后妃纷纷垂目,连呼吸也放轻了许多,深怕会搅合进这滩浑水里。
“太后,您说对吧?”唐芯像是在着急寻求认同一般,点名道姓找上太后。
这下子,她再想装哑巴也是不行了,气息有一瞬的沉重,就在唐芯感到背脊发寒时,她忽地启口:“哀家确有说过这话。”
“嘶”,抽气声不知是哪个后妃发出的,在这静谧而又凝重的大殿中显得格外刺耳。
“姑母!”齐妃不可置信的唤道。
而唐芯亦觉错愕,目光在两人间来回转了转,果断没看明白,她们唱的是哪一出。
“陌儿,你在府中被娇养惯了,以往哀家念你年纪小,偶有些出格的举动,也是难免,便纵着你,宠着你,但哀家竟是错了,”太后深深叹了口气,语气里透着几分悔悟,“你几次与蓉妃较劲,已让宫里上上下下看足了笑话,今日皇上和蓉妃皆在此地,你当向她赔个不是,往后洗心革面,改去恶习,收敛心性,如此,方能不再犯下大错。”
话不重,可落在齐妃耳中,却像是一记闷拳,打得她五脏六腑生疼。
身体摇摇欲坠,美丽的妆容难掩她极快褪去的血色。
唐芯不解的蹙起眉心,在暗地里向沈濯日投去求解释的眼神。
后者轻轻摇头,她也没再多问,而是屏息凝神站在一旁当看客。
齐妃能感受到所有人都在看她,她们在等着她低头!等着看她笑话!
巨大的不甘宛如一只猛兽,啃噬着她的心脏。
拳头霎时捏紧,脖子缓慢的转动着,望向那最后一个能将她从这地狱中解救出来的人。
沈濯日漠然垂下眼睑,对她的求助置之不理。
最后一丝光芒消失在她颤动的眼眸里,齐妃已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做到弯下腰身,如何对着她恨不能亲手撕碎的仇人,说出:“臣妾知错,求姐姐恕罪。”这句话的。
“算啦,”唐芯不想再和她计较,说实话,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还真让她没法子狠心,“以后见到本宫你绕道走就好,本宫不喜欢惹是生非,可也不是被人欺负到头顶上,还怂着不肯还手的。”
不惹是生非?
几个曾在唐芙手里吃过亏,被她教训过的后妃顿时囧了。
这女人,怎么敢睁着眼睛说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