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容毫不动容地看着她,不过是一个满腹坏水,精于算计的女人……
她不屑地轻哼一声,弯腰拽住唐芯的左角,把人往殿外拖去。
要如何处置她,得由主子做主,虽然不能暂时取走她的性命,但戏耍他们多日,总该付出些代价。
至于乾清宫,修容认为她是没资格再踏足一步的,是以,竟瞒着沈濯日将人送回若凌居,扔在了多日无人轻扫,灰尘遍布的床榻上,闪身前往御书房。
然而,修容并未在那里找寻到天子的身影,利用隐卫间联络的木哨,沿着哨音的方向一路寻去,竟来到了宫中饲养骏马的马厩。
“主子呢?”修容环顾一圈,本该在马厩里的云风也不知所踪。
“主子骑马出宫了。”修慈冷着脸说。
“你怎么没跟上?”修容怒声质问道,“主子身边无人保护,若是出了岔子,你我担待得起吗?”
修慈冷瞥了她一眼:“主子不许我跟着,我能如何?”
这话一出,修容顿时哑然。
她攥紧拳头,眼神有些愤然:“都怨唐芙!”
若非她搅乱了主子的心,主子怎会撇下隐卫独自出行?主子若有个好歹,她必杀了此人泄恨!
京城外,后山。
沈濯日一路疾驰,马速如风,攀上山顶。
云风打了个响鼻,在山巅的崖边缓缓停下,待他翻身下马之际,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胳膊。
沈濯日抬手拍了下它的脑袋,而后,俯瞰着山脚下的城池。
登高俯低,人渺小如蝼蚁,这样看着,那些积攒在他心口的郁结,似也渐渐散去了。
“朕本想着,等除夕夜时带她来此。”
看看他的城池,他的盛京。
眸色暗了暗,透着几许伤痛。
云风好似感应到他的悲伤,哒哒走到他身前,用鼻子推搡他。
“她让朕信她,”沈濯日轻轻抚摸着云风柔顺的鬃毛,嗓音淡淡的,低不可闻,“可朕却是怕了。”
怕这一番信任,换来的,会是血淋淋的刀子。
那样的结局,他不知,能否承受得起。
双眼无力地阖上,脑中闪过的,是她的一颦一笑。
“你的命比我的重要,而且你也救过我。”
“要是我大难不死,还给你做厨子。”
“是,你是皇上,是天底下最高贵的存在,可你也是人,不是铁打的!你也会痛,也会难受,干嘛要咬牙硬抗?”
……
那一声声怒吼犹言在耳,可他却分不清,这里有几分是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