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可能!我们过去时那个连驻在屯子里,要是跟着奉军骑兵后头赶过来一定是后半夜了,这帮家伙睡一宿明天再回来也备不住?反正我让肖大周传的也是个模糊令儿。”
“要不咱把骑兵连的那个王连长弄醒了问问?”
秦虎看看怀表思忖片刻道:“算了!问也不一定有啥准信儿。我在这儿再等等,三叔,你押着这些枪弹趁天黑回西山洞子跟二叔汇合,天亮前我带着弟兄们往东去,顺便在赛马集露露脸儿,给你们这边打个掩护。”
“好,就这么办。我带满囤走,卢成、道兴、老蔫……樱子也跟着你,在赛马集北面关门山里有处汤沟,咱们在那处有暖泉子的地方碰齐……”
在地图上勾画一番从棚顶下来,两人分头行动,郑文斗去干掉陈吉和四个亲随,秦虎去放肖大周兄弟。
樱子弄了碗凉水喷醒了肖大周哥俩,秦虎拍拍他脑袋:“大周兄弟,你现在可以走了。我问你,你兄弟俩个想去哪儿?怎么走?”说着把装着银元和驳壳枪的包袱塞在了他手里。
迷迷瞪瞪的肖大周瞅瞅秦虎的鬼脸儿,撇撇身旁的兄弟,晃晃昏沉的脑袋道:“关外俺们兄弟不敢待了,想着回河间老家。”
秦虎点点头道:“不错!你帮了俺的忙,俺们也不亏待你,钱俺给你500块大洋,两支盒子炮、二十发子弹和路上吃的也给你装包袱里了,这两身儿老百姓的衣裳你们也带着,你想怎么走?”
肖大周这个老兵油子显然是不白给的,拿起炕桌上的凉水喝了一大口,接着道:“河堤下有条小渔船,俺兄弟有时候去撒一网给长官添个菜,俺俩顺流漂去安东,坐船回关内比坐火车把稳。俺们营长屋里的电话能连上草河口、下马塘,大爷您…你们撤的时候得把他给拆了……”
秦虎嘿嘿笑了,拍拍肖大周肩头:“你这通信兵没白当!走吧。”看着兄弟俩到了门口,秦虎又跟了一句:“手里有家伙,别去干打家劫舍的事儿,老天爷瞧着呢!”
肖大周一愣神儿,拉着兄弟回头跪下‘砰砰’磕了俩头快步去了。
大营门口,郑文斗严肃地嘱咐着郑道兴和卢成:“俺不在你们身边儿,你俩和老蔫要听虎子安排,记住没有?樱子你盯着他们几个。”看着俩人哈哈笑着点了头,郑文斗跳上大车一声吆喝扬鞭往北疾行而去。
等到老蔫带着狗子回到大营,卢成和郑道兴带着弟兄们已经妥妥地准备停当。老蔫下马摇摇头道:“看来姜家堡子的奉军今晚是不会来了!当家的让俺回来集合,俺让张富、钟义跟着当家的走了。”
秦虎看看怀表,马上就到了八月廿三的凌晨3点:“咱们也该走了!过河,去赛马集。”
秦虎带着七十个人一下子牵走了奉军百余匹战马,从营南过了草河上的木桥,沿着草河往南拐了个弯儿上了大路,然后一路北上向着赛马集奔去。
从永清沟到赛马集比到草河掌距离还远些,可道路多数沿着河湾,稍稍宽敞路面平坦。特别是现在秦虎他们全套奉军的衣装,骑着奉军的马,背着奉军的枪,一路上走的是肆无忌惮,美的郑道兴时不时地就发出一阵子桀桀狂笑。
“疯子,大晚上的你也不消停!一会儿把夜猫子给招来?”
“老卢,咱他娘的不就是夜猫子?哈哈哈……你小子都愁的不会笑了?来来来,跟着俺痛快痛快!哈哈哈……”
“哈哈哈哈……”郑道兴嚷嚷的声大,几十号弟兄笑得更响,扑啦啦的夜鸟惊宿就飞上了夜空。
樱子并马在秦虎身旁:“你也不说说他们?”
“弟兄们疯就疯吧!你要不瞌睡,咱也跟着笑两声儿?”
哈哈哈……
秦虎逗乐了长腿大妞,就又一次感受了那风动银铃般抒放的豪情。
疯也疯了笑也笑了,一转眼儿仨人就又杠上了。秦虎从大营里出来时就拿准了注意,他要在赛马集把这些战马给奉军还回去,这想法儿刚一出口,没等他解释郑道兴和卢成就都不干了,哪儿有吃到嘴里的肉还吐出去的道理?
“你哥俩听我说,这些奉军的战马目标太大,咱干了这么大一票,藏还来不及呢!不能再贪这个便宜。咱眼下连个落脚的窝窝都没有,怎么伺候这些牲口?粮食草料从哪儿来?
最要紧的是咱们不能总走大路,一定是要进山躲起来,翻山越岭穿沟过涧的是人骑马还是马骑人?钻了山沟,这些马就成了累赘!真要是让奉军再把咱给围了,咱这回的胜仗是不是白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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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你俩瞅瞅,咱这些弟兄骑在马上好些弟兄也只是勉强不掉下来,省省体力还行,真撒着欢儿跑起来不下饺子才怪!”